叫林雨桐觉得有意思的事,凡是在火车上,好似大家都准备一个特别大的洋瓷洋瓷,她觉得那缸子,都能装两斤水。 只要列车员提着水壶过,都把杯子伸过去。但大部分情况,人家列车员能给你倒上半杯水就算不错了。这么人呢,一人两斤,得把列车员给累死。 可见这火车上的水多难得。 不过做火车也有福利的,那就是每个乘客,可以不要粮票,限购两个黑面包。 黑面包就是黑面做的面包。黑面就是将面粉磨了,麦麸并没有出来,掺和在一次。虽然粗糙,但也确实是细粮。不要粮票能买到细粮。都踊跃着呢。 列车员提着大的白布口袋,头上戴着白帽子,在密集的过道里穿梭。而火车上的饭,九成九的人都不回去,吃不起,也舍不得。 到时也有卖苹果,汽水,煮鸡蛋的。属于比较贵的东西,除非孩子哭闹的不行,否则没人乐意掏这份钱。 这时候的人,简朴是刻在骨子里的。 下车的时候,跟大多数人比,四爷跟林雨桐属于异类。东西太少了。看看人家,一个人身上挎着四五个包的,都是少的。而他们俩,就两包,四爷一手一个,林雨桐拽着他的衣服跟在后面。没办法,人太多了。怕冲散了。 到了出站口,远远的看见一个穿着四个兜蓝色干部装的人举着写着‘印’字的牌子。 四爷迎了过来,“你好同志,我姓印,是廖处叫您来的吗?” 那人诧异的看了一眼四爷,才点点头,“那就对了。走。跟我走。” 远远的马路对面,停着一辆吉普车。上了车,那人才道:“这房子,我带你们去。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杨和的远亲。这杨家没什么亲眷了。这房子也收回来十多年。我们单位,为了这个院子,都快打起来了。分单间的宿舍都不要。五六户都盯着这个院子。一闹这么些年,分给谁都不成。就这么闲置着。如今的说辞是,你们一家给了100块钱,然后要回房子。单位上也会马上给他们分个单间的。不会叫他们闹你就是了。另外,这老街坊邻居的,都搬走了,知道杨家根底的,也没有了。估计也没人问。要是有人问,你就这么说。” 四爷点点头,“那就多谢了。”相当于这个院子是600块钱买的。也就是说廖处要搭上六百块钱还有人情关系。这要是没有人情关系,这房子还真是不好买。 到了地方,就跟着人在小胡同里绕圈子,进了门,是个五福照壁。再往里走,就看到一个狭小的院子。只有一边是厢房。 “这是个小四合院拆开的。后面是正房,打了一堵墙,分出去成了一户人家。这两边带着厢房,又从中间砌了墙。左右两厢各是一户人家。这房子还算好,几面都是路口,各自能单独开门。有的一个院子住十几户二十多户人家,那才是遭罪呢。”那人解释了一句。 “嗯!”四爷点点头,“这是个三进院子。我们现在分出来的正房和厢房是二进院。” 那人看了一眼,“你这眼睛毒啊。可不是,前面那第一进院子,住了五户人家。门房都分出去了。后面那一进,带着大户人家下人住的后罩房,屋子更多。住了十一户人家。都是走一个大门进出。孩子哭大人闹的,更乱。” 四爷笑了一下,“这就挺好的。谢谢你了。” 林雨桐就打开包,拿了一兜子水果出来。有香蕉,橘子,苹果。“谢谢您费心。” 那人赶紧摆手,“太贵重了,可不能要。” 四爷就接过来,要给他送到车上去。两人便往外走,边说着什么。好像是打问这三进院子住户的情况。 林雨桐心想,要是真能都买下来,重新修缮一下,住着才叫舒坦呢。 厢房其实已经不算小了。进了门,是正堂。左右两个次间都是拱形门,敞开着。里面还算干净,显然是已经打扫过了。 “别忙着打扫了。”四爷伸手,帮林雨桐捂手,“一会有人送炉子和炭过来。” 对了!这玩意没有票也买不到。 林雨桐就问道,“那个人想要什么?” “给他奶奶过生日,老人家快九十了。早些年老爷子送给老太太的金戒指,不是被查抄了吗?如今人老了,脑子糊涂了,整天念叨着她的戒指。那人的身份你也知道,不好去淘换这个。他跟廖处是表兄弟,姓廖的倒是机灵,只说我能办这事。可却没给我透底。我是看人家把屋子都打扫了,但是呢,大冬天的里面却什么都没有,这不就是摆明了等着咱们张口求他啊?”四爷看了看这屋子,“好在是阳面,要是阴面更受罪。” 林雨桐顺手就拿出一个细小的戒指。这是以前打赏丫头的。但却也是十足的真金。 “这就行了。”四爷拿在手上。 不一会门外有了响动,就见那人带着两个小伙子抬着一个特别大的铁炉子,还有铁皮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