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氏看着下面,又看向林雨桐,“这就是你当日救人的目的?”凡是自己要打压的,她都出手相救。这做好人偏从亲娘的身边挖墙脚,是不是做的不太地道。 林雨桐抿着嘴,连解释都不能。因为事情的起因就是这样的。 她们母女俩做事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没有谁对谁错。可她们谁也没料到,结果会是这样的。而这个结果,又不是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可以预料到的。 “怎么不说话?”甘氏看着林雨桐,眼里的神情有些莫测。 说话?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解释还有用吗? 今天的局面确实是因为自己力保郭常和而引起的。再辩解,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再说下去,连自己都会觉得虚伪。 她缓缓的跪下来,“今日……实非我所愿。” 甘氏认真的看着林雨桐,随即就笑了:“起来吧。只凭着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老大人们,就想叫朕退位让贤?真要如此,这天下的得易也未免太简单了些!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清楚,她连你们都不忍心伤害,怎么伤害朕这个亲生母亲?城外再多的兵马,那刀口也不会对准自己的亲娘,朕说的对吗?桐桐!” 郭常和抬头看着林雨桐,眼里满是希翼,“殿下!为君之道,乃是堂堂正道。陛下虽为女中豪杰,但心胸窄而鬼蜮多。绝非明君!殿下虽亦为女流,却自有铿锵风度。请殿下为天下苍生计!” 林雨桐站起身来,看着郭常和,“你也说了,为君之道,乃是堂堂正道。既为正道,你怎可叫我弑亲夺位呢?” 郭常和顿时面色一变,紧跟着摇头道:“不!谁也没要您弑亲?陛下之事退位而已!”说着,就狠狠的将头磕在地上,“臣自知罪孽深重,也从没想着能活着走出皇宫。但朝廷如今的弊病不除,天下何日能安?人人自危之下,谁还有精力去管什么民生多艰!臣之所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如若能叫天下有一明君圣主,臣宁死不悔!” “臣等宁死不悔!”大殿里充斥着这样的声音,叫甘氏看向林雨桐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自己上位的时候,算计了多少。在众人的排斥声中勉强登基。可如今,轮到自己的女儿,同是女人,她却是被人逼着要她往皇位上走。自己总觉得她稚嫩,可劲儿她却狠狠的给自己上了一课!原来皇位还可以这样夺取!真是见识了。 林雨桐闭了闭眼睛,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来,抵在她自己的脖子上,“诸位大人不要再逼我了。你们宁死不悔,我……同样也可宁死不悔!” 众人不由的朝林雨桐看过去,却见那匕首抵在脖子上,一丝丝血丝顺着匕首滑下来,瞬间,就在肩膀上染出朵朵鲜艳的梅花出来。 “不可!”郭常和起身,伸着手仿若要夺林雨桐的匕首似得,喊的声嘶力竭。 大殿了想起了劝阻声,此起彼伏。 靖安侯缩在角落,一直都没说话。今儿这还真是一出好戏!他越看林雨桐眼里的神色就越发的复杂。这位的心性,还真有几分为君的潜质。 这满朝的大臣逼着她上位,她就是不为所动。他不知道她这有几分是真心,有几分是做戏。但无疑,她这个做法在此刻却是最恰当的。郭常和说,为君之道,是堂堂正道。那么,她的作为就一定得在这个‘正’字里面。若是做不到这个,可就是自打嘴巴子了。所以,当满朝的大臣以大道理相劝导的时候,她没有反驳这些话,反而以死反逼大臣,为的就是一个‘正’字。而另一方面,甘氏之前都说了,凭着这些这些大臣还翻不起浪来,这就是说人家还有底牌没掀开呢。她就更不能着急了。不到万不得已,御林军绝对不能进京逼宫。这是她的底线。可这满朝的大臣,此时又有几个看透了这位的谋划呢。她可真是把‘正’发挥的淋漓尽致。可天下真有这么‘正’的人吗?没有!要有也一定是假的,装出来的! 甘氏的手一下子就握成了拳头,对着林雨桐呵斥道:“放下匕首!你是逼他们退让,还是逼朕退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一身血肉,都是朕给你的!你凭什么这么糟践!朕要不退,岂不是对骨肉都没有半点慈爱之心?” 林雨桐的手一松,匕首一下子就落在地上,跟大殿里的大理石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她跪下来:“是儿臣罪该万死!” 甘氏放佛脱力一般的靠在龙椅上:“不是我儿罪该万死!该死的只有这些所谓的忠臣。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离间天家骨肉!非得逼得至亲反目,你们才肯罢休!朕……受命于天!这点鬼蜮伎俩,朕还不看在眼里。来人!将郭常和给朕叉出去!” 话音才落,就见大殿里进来一个人,这人一进来,林雨桐和甘氏都眯了眯眼睛。 金成安?这个时候他怎么进来了? 金成安一身铠甲的站在大殿上,没有下跪,反而对着甘氏一笑:“陛下!这么多人请您退位,您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