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见过别人握手,这会子见林雨桐将手伸出来,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停的在衣服上擦手,一下一下的,好半天才道:“……我脏……我太脏了……大姐你干净……别把你弄脏了……” 林雨桐一把过去拉住她的手,“胡说!” 喜妹先是往后拽,见拽不动,才抬眼看林雨桐,好似确定林雨桐没有嫌弃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样,没有再躲闪。 方云指了指一边的石凳,“坐下说话吧。” 林雨桐拉着喜妹坐过去,“听你叫我大姐,你今年多大了?”这姑娘的年龄根本就看不出来,头发枯焦,脸色蜡黄,憔悴的样子直接就模糊了年龄。林雨桐只能说是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 喜妹低声道:“二十了。”十分忐忑的样子。 才二十岁! 方云朝林雨桐点点头,“她身上的病我瞧着是最轻的,你先给看看。要是治好了,看她是回家还是……” “我不回家。”喜妹直接就颤抖起来了,“我不回家。不能回家!家里人都死了,夫家也不会要我了,孩子也没了,我要报仇,我要杀鬼子……我没脸回家……” 方云一下子就默然了,看着林雨桐又叹气。 林雨桐安抚的拍了拍喜妹:“不想回就不回吧。过去的就过去了,如今算是新生了。等治好了,有很多工作你能去做。放心吧,不强行送你回去,我们尊重你的任何意见。” 喜妹嘴一瘪,一下子就苦了,“大姐,咱能说过去就过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被那些畜生……孩子流产了……我爹妈也死了……我兄弟为了护着我……被他们用刺刀挑破了肚子……他们不拿我们当人,一打了败仗,就挑我们本地的姑娘糟蹋,说是鼓舞士气……完了还杀人……我每天拿跟木棍磨,想磨的尖尖的,细细的,能一下子刺穿他们的脖子……要不是心里这点念想支撑着,我也早就疯了……” 方云低声道:“据说,咱们的人去解救她们的时候,她正刺死了一个倭国军人……” 林雨桐对这个姑娘倒是有几分刮目相看,“你很了不起了。” 喜妹猛地抬头看林雨桐:“大姐,给我换个名字吧。喜妹活不下去……” 林雨桐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说要是她始终顶着这么个身份,即便活着,也十分艰难。“叫辛笙吧。”她拉着对方的手,在地上写下这两个字,“你以后就叫辛笙吧。” “嗳!”她哭着应了一声,“打今天起,我就叫辛笙。” 从救助站出来,林雨桐的心情都不怎么美妙,“这些人有一半精神都有问题。精神上的创伤,我也无能为力。这种伤害,给人造成的阴影,会伴随一生。她们也许一辈子就就这样了……所以,你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工作怎么安排,我给不了你什么意见。” 方云耸耸肩,“还能怎么办呢?先把这脏病给看好,咱们边区,如今可都已经消灭了这脏病了,万一因为这些人,再出了什么事……” 这是说女多男少,容易出事吧。 “这事不用叮嘱,我也会处理利索。”林雨桐接过话头,“等病情好些了,对精神状态好的人,介绍对象,组建家庭的时候,这个工作可得小心。就怕婚后……” 方云就笑:“你真是太操心。” 不操心不行啊。有些男人面上做的挺好,可背后谁知道呢。谁也不能盯着谁家过日子,女人尤其是经历过那么糟糕的事情以后的女人,心理上自卑,必然在婚姻中被动。 方云明白林雨桐的想法,但还是道:“这日子是每个人过的,咱们也不能把一切都算计在内。你瞧着你合适,但人家的日子指不定多美呢。我前段时间还听了一个笑话,说是女学那边一个女学生经人介绍,跟一个作战团的团长结婚了。这两口子,一个娇娇小小,跟个大小姐似得,才十八岁的年纪。一个五大三粗,都奔四十的人了。你说着两口子叫人瞧着就有点不合适了。谁知道人家婚后过的还挺好。别看一个是大学生,一个是文盲,但这日子不也一样过。虽然也闹出了不少笑话,但过日子嘛。可不就是这样。”说着,想起什么似得,又笑:“我跟你说,前不久这女学生给这在战场上的团长写了一封信,那团长看了信之后,就找捎信的人,问人家要他老婆给他捎来的东西。那捎东西的哪里有东西给他,根本就没捎嘛。结果这团长不信,非说人家昧下了他的东西。这就打起了官司,一个说没捎,一个说他老婆信上说了,捎了一物来。具体什么物,信上没说。结果师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