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一个穿着鸭蛋青色旗袍宫装梳着两把子头的女子就进入眼帘,“娘娘,您可算是醒了。这发了汗,浑身可轻省一些了?太医正在殿外侯着……” 话说到这里就顿住了,这是等着自己吩咐呢。 林雨桐坐直身子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随即紧皱了眉头,这脉象……操劳过度,郁结于胸,有些着凉,但这都是小毛病。要紧的是这身子伤了底子,而且看着脉象,年纪可不小了,少说也在四十往上。 “取镜子来。”林雨桐靠在枕头上,打发眼前的人。 可眼前的人没走,另一个丫头又来了,捧着一面不大的镜子,是西洋镜,看着样子平时用的还很仔细。 林雨桐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人。 还是那种感觉,熟悉又陌生。 这张脸她确实是熟悉,但看着又不像,她即便是六十岁的时候,也没这么苦相。 人说相由心生,只怕真是如此了。 一个躯壳,不一样的心境,人的气质不同,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林雨桐摆摆手,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是又回来了吗? “爷呢?”她抬起头急忙问了一声。 撩帐子的丫头手一顿,“奴婢不知。想来该是在御书房吧。” 林雨桐刚一问出口其实就后悔了,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叫窥伺帝宗。好些年没过这样的日子了,还真有些不习惯,“都先出去吧……” 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乱了起来。 林雨桐隐隐约约的听见什么‘万岁爷朝这边来了’的话。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寝宫里都乱了起来,丫头们急着拿衣裳首饰,又有人急着拧了热帕子来要给她净面,这样的妆容叫万岁爷看见了,可是大不敬。 林雨桐不耐烦的挥着手让他们消停,本来不怎么好的身体被她们晃悠的有些眼晕。 随着一声‘万岁爷驾到’,屋子里哗啦啦跪倒了一片,林雨桐没动,只看着门口的方向。帘子被掀起来,明黄色的袍角先进入眼帘,紧跟着就看见绣着金龙的靴子,而后整个人就进入了林雨桐的视线。 人还是那个人,却又不是那个人。 当眼神相撞,她才确定,这就是她的人。 “可算回来了。”林雨桐一拍床沿,蹭一下撩开被子就想朝四爷扑过去。 满屋子的奴才吓的不敢出声,这是什么礼数?我的娘娘嗳。 一个个小脸虎的煞白。 四爷快走两步把人给接住了,“慢着些,小心摔着。” 两人就这么手拉着手,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一个仰着头,一个低着头,相互的打量,然后又不由的都笑了起来。 苏培盛跟在四爷身后,这会子一看这样就朝满屋子的人挥挥手,示意大家可以退出去了。他自己又往皇后的方向瞥了一眼,赶紧收回视线,也退着一步一步往出走。 “苏公公。”林雨桐叫住他,然后诡异的上下打量,“你一向可好?”没想到,回来后看到的熟人,第一个会是苏培盛。至于自己这个皇后宫里的,竟是看遍了也没找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来。 苏培盛心肝有点颤,他平时对这位主子很尊敬,当然了,也仅限于尊敬。做奴才的,主子宠着谁,他就得捧着谁。皇后打从在潜邸做福晋的时候,就算不上是受宠的,主子爷给她该有的体面,那他这做奴才的给予尊重也就足够了。今儿这主子爷可有点不对,翊坤宫年贵妃前几天刚生的被万岁爷取名福沛小阿哥出生就殇了,主子爷心里有些不自在。这两天时不常的抽空给小阿哥念两卷经。今儿也是一样,他见主子爷又要念经,就带着人出来了。谁知道等主子出来的时候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会是长春宫。 来了就来了吧,可这帝后见面满不是自己以为的样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