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心里恍然,可再看向这孩子的时候,眼神就不如刚才亲热了。到底是个孩子,还单纯的很。要是他义父死了,那这没什么问题。可要是谢迁人不死,那这问题就大了。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出去,这就是个大问题了。 教里的兄弟姐妹,这么多被抓了。这里面是不是有谢迁的功劳在。 说不好的。 但如今追究这些没什么意义,不过是能通过这个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没什么问题,他就是谢迁的义子,跟白莲教有解不开的渊源。 要是他真隐瞒了这一节,说不得她还真得怀疑这少年的身份了。 “这个时候肯为你义父出头,他也算是没白疼你。”说着,又装似无意的说起了别的话,说是小时候跟麻姑一起玩,扭了脚多亏了谢迁。 三子一副实诚的样子,说义父说过好似麻姑姑额头上的伤疤是她跟姑姑玩的时候撞破的,至于扭没扭脚,倒是不记得义父说过。许是忘了或是没提过也有可能。 云姑一笑,再不怀疑,这才说起了正事,“你带出来的还剩下多少人?” “八十七人。”三子看了坐着没动的陈大一眼,“名单在陈大哥手里。” 云姑知道这所谓的名单可不单指名单,还有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在上面记录着呢。没这东西,就不好用人。但能从陈大手里往出要吗? 她含笑:“在谁手里都是一样的。” 陈大哈哈就笑,觉得这女人识趣的很,“不是不肯给妹子,实在是咱们之间,有些误会……” 云姑明白,主要是漕帮不怎么信任白莲教。之前搭着十二爷的手,用图纸从漕帮手里糊弄出好大一笔银子来,最后事情还不是那么不了了之了。据说漕帮为此搭进去好几个人。有这个误会在,两家本来就缺少信任基础,这次想要叫人家出手,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收留这些人,等的就是自己上门好讨要好处吧。 但到了这份上,不合作都不行。 云姑坐过去,“陈大哥可见过洋人的船?” “这个自然。”陈大摆摆手,“跟咱们的船那是没法比的。”一脸嫌弃的样子。 云姑一噎,什么咱们的船,那是朝廷的船。你们漕帮有吗? 心里这么想,脸上去却不动声色,而是低声道:“我说的不是商船,而是那些被拦在广州海关以外的那些洋人的船队……” 什么意思? 陈大一时之间没明白云姑的话。 云姑这才笑道:“你想啊,这洋人千里迢迢的,漂洋过海的过来,那船会是普通的货船?” 这个啊! 陈大摆摆手,“这个我知道。他们的船上配备着火炮呢。可跟咱们的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了。” 这个二杆子货!你到底是哪头的?!这么一副自得的口气,你是反清复明的吗? 云姑几乎是压住脾气,好声好气的道:“对!就是这样的船。他们把货运来,想跟咱们做生意,只能把货物卸下来,但是他们的船,尤其是带着火炮的船,是不允许靠岸的。在海上就得被货物倒腾到规定的船上,而他们的船只能离开,或是飘在海上。要是想靠近可行,就得拆卸他们的火炮,由朝廷的水师检查,合格了,才能够进入近海,然后登陆。这个规矩陈大哥想必也有所耳闻吧。” 这个当然。 陈大还是那么一副语气,“……这鞑子朝廷,别的事还罢了,只这事办的漂亮!带着武器嘛!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把人给放进来呢。这就挺好,我陈大第一个赞同。” 你赞同不赞同的有屁用!谁知道你陈大是哪根葱。 这会子跟他说话说的都不知道自己算是哪头的。 她决定不跟他啰嗦,直言问道:“若是我手里有这洋人的火炮给漕帮装备船只,不知陈大哥以为如何?” 嘶! 陈大正斜着眼看明先生,学着人家开始捋胡子,猛地一听这话,不由的手上一紧,几根胡须就这么给拽下来了。 火炮啊! 这玩意,“你们真有?”陈大瞪着眼睛问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