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口子一开,可不得了了。保和堂比闹市都热闹。 如今只出不进就罢了,竟然还敢把老本拿出来这么干。 今年药材的价格翻了一番都不止,以前没见过娘子和小青姑娘买贵重的药材,都是一些最普通的药材的清单,但是如今库房里连贵重的药材都没有了,都得拿现钱去买。只是不知道东家攒了多厚的家底,这样买下去能撑多长时间。 其实白娘子给许宣留下的,最贵重的不是钱财,而是那些贵重的药材。这就是一个药铺的根本。只要这些药材在,随便去哪个当铺,都能暂时抵押出银子来。普通的药材置办齐全,药铺就是遇到再大的困难,都能东山再起。 可惜,这些全不在许宣的眼里。在他眼里,不管是什么药材,无所谓贵重不贵重,只要能救人,都一样。 他没问药材的事,第二天按时出现在铺子里,给病人看诊,开方子,耐心无限,然后听别人说的可怜,就说:“取药去吧。无碍!”说着,就在方子的顶头写上‘免’的字样。 这边才打发了一个病人,那边就有人进来,是昨儿那位老丈:“相公,还要碳吗?” 当然了。 也要了十车的碳,把最后一车要还给人家那位娘子的。 他亲自带着人登门,表达谢意。 白娘子一见是许宣,很快就低头避开了:“只管卸到院子里便是……” 许宣有那么一瞬晃神,昨儿只瞧了个背影一个侧面,只是觉得哪里熟悉。可今儿碰了个正面,许宣将人看了个清楚。但心里还是不由的涌起一股子熟悉感:“这位娘子,我们可曾见过?” 白娘子攥紧手里的帕子,还没说话,屋里的门打开了,一个青衣少年走了出来:“家姐第一次来钱塘,又是新寡之人,这位相公说话未免太唐突。” 许宣顿时红了脸:“是在下唐突了,该死该死。” 小青心里冷哼,扶着白娘子进屋。这才回身三两句的把许宣往出打发。 许宣连连告罪,一脚都踏出大门了,就听到屋里一声呻吟之声。 “青……”‘儿’字差一点叫出口,白娘子马上闭嘴,“青弟,快,叫大夫,我要生了。” “我就是大夫。”许宣赶紧往里面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喊:“我……我也不会接生,赶紧找稳婆啊……” 小青没见过这种生孩子的,顿时就慌了神了:“我……我这就去……这就去……” 许宣听到里面的呻吟声一声高过一声,也急了,忙问:“这位娘子,在下冒犯了。可否容在下进去把脉……” 白娘子发出一声‘嗯’,就看见许宣走了进来。 这一脚踏进来,许宣有些恍惚,这卧房里的味道,为什么这么熟悉。熟悉到一闻见,就叫人想要流泪。 他的眼前放佛出现了自己的妻子,她要是活着,如今也都八个月了。 他看向床上痛苦的呻吟的女子,她双目紧闭,睫毛忽闪忽闪的,贝齿咬着红唇,扭动间,能看见她白皙的脖子,松散的领口露出来的精致的锁骨,还有那因为痛苦,不停的翻腾之下,踢掉锦袜的白皙双足。 瞬间,他赶紧背过身去,倒退着过去,将床上的帐幔放下:“这位娘子,请把手伸出来,我把把脉。” 白娘子伸出了胳膊,广袖被帐子拉扯着,半截臂膀就那么伸到了眼前。许宣赶紧闭上眼睛,手搭在对方的手腕上,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动了起来。 他勉强压下这种情绪,把完脉就皱眉:“……许家娘子,你这还不到临产的日子。若是腹痛……想想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那边白娘子还没说话,小青带着林雨桐已经进来了:“什么吃坏了东西?庸医!这生孩子跟吃坏了东西能一样吗?” 林雨桐看着面红耳赤的许宣,又看看严实的帐子。她本来是可以叫林家给的嬷嬷来一趟的,可这不是她没见过这种情况下的生孩子吗? 蛇和人生的孩子,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对于一个学医的人来说,这好像是个新命题。虽然知道蛇变成人就是人,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嘛。 林雨桐没说话,就拿住了白娘子的手腕。她的手微微往回缩了一下,就被林雨桐给摁住了。这么一搭脉,林雨桐就皱眉,这……脉象平稳,不到产期,也不像是动了胎气。 当然了,人和妖到底是不一样的,不能一概而论。再说了,这世上不能解释的事情有很多,对白娘子的这种腹痛,林雨桐也给不出答案。她只道:“我的经验而言,这倒是不像要生了……” 许宣赶紧道:“夫人说的是,确实不是要生的脉象。” 白娘子的声音好似压抑着某种痛苦:“夫人,劳烦你跑了一趟。青……弟他不懂事,还惊扰了夫人。我无碍……请夫人前厅奉茶。” 那倒是不用了。 你们这种情况,还是赶紧想解决的办法吧。 “我先回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