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王熙凤挤在贾母身边坐了,“这是我的不是了。”但凑过去,却低声说那边的事:“数大爷,那也是个没成算的,只一味的要跟着东府太爷去修道。那位太太也是个糊涂的,家来的幼子幼女一概不管,只给珩兄弟扔着。哭着喊着,要随了爷们去。可怜珩兄弟,也才多大点年纪,又得交际应酬外面,又得想办法弄些银子家用,还得念书,府里得管着人情来往,还得教导幼弟幼妹。这别说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便是个老了世道的人,办到这些也不容易。所以央求了珍大哥珍大嫂子,叫我来老祖宗说一说。说余家大妹妹在老祖宗跟前调理了两年,必是不凡的。家去之后,后宅便有人管着呢。他也好腾出手来。前儿,老爷还打发人叫了珩兄弟来,说是留了珩兄弟大半天的时候,又是考教学问,又是叫做文章的。我们那位爷只说,老爷欢喜的什么似的,只说这是耽搁了。若不然,早就金榜得中了。还催呢,说成家了,就得赶紧立业了云云。” 贾母这才点头:“那倒也还罢了。” 这边一应,那就算是订下了。然后这个贺喜那个贺喜的,不说主子,就是这些丫头婆子,就够林雨桐天天支应半天的。这个过来说给姑娘贺喜,在外面磕头了。那林雨桐就得赏些铜钱去,是个意思。 那些有脸面的婆子丫头,又不一样。带着几样过的了眼的针线过来,是个心意。 这些人散一把钱可就不行。或是给个自家做的药膏脂粉,或是给些小瓶的果子露或是别的。她们是不稀罕赏银的,给上一二两的,他们都不在眼里磨。 往常也不怎么爱拿针线的黛玉,倒是帮着林雨桐开始做荷包手帕这些东西了。林雨桐也承她的情。 黛玉不免又伤感起来,只说以后见面不容易。 对这话,林雨桐却不这么认为。从贾母和王夫人死活要把自己留到出嫁的日子才准搬出去,就能知道,这两人对自己绝对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 至于这个目的是什么,只怕四爷是清楚的。 但既然认定了,想再叫把这种认知改过来,只怕难了。所以,以后少不得常被召唤。 可真到了那个时候,就再说吧。 先离了这里再说。 腊月初六的亲事,腊月初五,愣是留林雨桐吃了晌午饭,才准离开。 余家这宅子,建起来之后回来过一回。但余梁两口子搬家,然后收拾好,林雨桐还真还没回来过。进了家门,反倒是陌生了 。 里里外外的把宅子看了一遍,看起来是不打眼,但要论起舒服,比贾母那边舒服多了。一到冬天,每个房间都暖意融融的。包括外面的铺子,都是一样。 回来的晚了,匆匆的把嫁妆看了一眼。这也看不全,像是家具一些东西,今儿都提前送过去安置好了。还有铺盖这些东西,要提前铺床的嘛。 林雨桐也没细看,只看了嫁妆单子,心里就有数了,这绝对不止一万两。 这边的铺子给了林雨桐一半,另外有宅子一座,庄子一个,首饰布料这些都不算,明晃晃的五千两银子的压箱银,余梁又塞来了三千两的银票,“那五千两是明处的,这三千两是暗处的。如今瞧着妹夫也还好,要是真不好了,你手里不能没有银子。哥哥不是叫你过日子跟人藏心思,但这给自己留点私房银子,也不算是错。我是盼着,你一辈子都用不到这些东西呢……可这真要是有个万一,有银子就有底气。家里总还是你的家里,想回来就回来……这话是我说的,不管啥时候都算数……” 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几乎是逃难来的。带着媳妇带着妹妹,身上没几个钱,日子过成如今这样,给人弯了多少回腰,说了多少奉承的话,为了赚钱,在外面又受了多少辛苦,回来从来不说。只用了一年时间,把家里的日子愣是过成了如今这成色。又这么倾其所有的嫁妹妹。 说实话,当哥哥当到这份上,好些个爹娘都办不到。 因此,临上花轿的时候,林雨桐跪在余贾氏的牌位前磕了头,又给余梁和邵华真心实意的磕了头。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她是这么说的,然后来送嫁的人也都不免动容。 余梁哭的止都止不住,把妹妹扶起来,然后背到背上。邵华过去搀扶了一把,却被林雨桐给手里塞了个东西。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先收了起来。等婚事完了,打开看才知道,是好些个成药方子,和胭脂方子。当然了,这是后话。 却说四爷这边,要成亲,这宅子就得另外翻修。夏天就翻修了,也顺便做了改造,如今瞧着也算是焕然一新。 正房正院改造后反而不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