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和萧懋德相会的事便不会被刘敬友发现了。 ……可刘敬友去妙音公主府上时,分明就已知道了些什么。但他竟真的就此折返,且只拿这一件事同天子说项,半点不提其他。又是为什么? 如意只是想不通。 不过她觉着纵然她想通了也没什么益处。 妙音公主已将事做绝,她不必担心他们夫妻就此无法挽回——妙音公主分明就没打算挽回。 如意虽然年少无知,却也明白这样的婚姻是不正常的。妙音公主竟这么厌恶刘敬友,在一起得有多难受?反不如分开的好。 只是妙音公主做得确实粗俗,天子已然震怒,她还不知得受些什么惩罚。 二郎看了如意一会儿,道,“二姐这次非受些罚不可。”待如意望过来,他又不以为意的道,“不过就阿爹那护短的性子,想必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做给姐夫看看吧。” 如意也是同样的想法。 此刻已弄清事情经过了,她也不能不认可她阿娘所说,这纯粹是妙音公主夫妻自己的事,便也不再替人操心。 只是一时又想到她和徐仪,不由就感叹道,“原来两个人也是会走到这一步的啊……” 二郎见她有所触动,待要宽解她又不知自己操心个什么劲儿——横竖这是徐仪需要操心的问题,干他底事? 然而见如意睫毛一垂,便在眸中投下一片落寞的暗影,话就已擅自到了嘴边。他无奈妥协,一面想着一定要让徐仪还他人情,一面道,“你感慨什么,莫非日后你也会画画儿骂舅舅不成?” 如意:…… 还是徐思拍了他一掌,恼道,“口无遮拦!” 将他赶走了,也忍不住先笑了一阵,才又道,“这种事一看心,二看人。心里愿意,人又般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然而和二郎、如意不同,待弄明白妙音做了什么之后,徐思反而觉着,这件事只怕难以善了了。 天子必然不会令妙音公主夫妻和离、 当年妙音公主下嫁时,徐思曾规劝过天子——妙音公主所受的教导令她无法接纳一个寒门出身的丈夫,婚后夫妻间只怕难以谐美。天子虽也意识到了,但因不愿失信于臣子,到底还是没有收回成命。 在他心里,这桩婚事的分量重于他对妙音公主的疼爱。 当年他为不失信,能将妙音公主下嫁。今日他为免令功臣寒心,自然也不会当着刘敬友的面护短。 妙音公主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徐思对妙音公主是心怀同情的。 当年她又何尝不是面临同样的处境?纵使被迫嫁到自己不愿嫁的人家,也只能乖顺的服从命运和女德——只不过她嫁了个十足的恶棍,而妙音公主嫁的是天子精挑细选的才俊。在本质上,都不过“被迫”二字。 今日之事必是妙音公主背负骂名,可那些指摘她骄横险虐的男人,又凭什么做出一副道德君子的模样?归根到底,他们对女人骄横险虐的嫉恨如仇,不正是因为他们清楚自己对女人做的有多么苛酷,一旦放任反抗,自己也必难幸免于难吗。 徐思兀自失神片刻,终还是传人进来,道,“给决明决侍郎送两本佛经去。” 内侍等了片刻,问道,“……不知该送哪两本?” 徐思停了停,道,“《维摩诘经》、《妙法莲华经》——就这两本吧。” 这一夜徐思心里总是不能平静,辗转反侧之间,到底还是叫了人来问,“二公主入宫了吗?” 宫娥们忙去打探,不多时便悄悄的前来回禀,“入宫过,此刻已回去了。” 徐思道,“陛下可责罚她了?” 宫娥压低了声音,道,“用玉灵芝打了几下,那玉灵芝都打碎了——不过那边透口风说,灵芝头上头镶了许多珠玉宝石,镶得本来就不牢靠,在人身上打几下就散掉了。看着玉崩珠碎的,实际上不算什么。” 徐思便缓缓点了点头。 宫娥又道,“听说张贵妃去说情了。” 徐思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宫娥以为她想听,便道,“结果先是被陛下骂不在正事上用心思,后头又被妙音公主啐了一口……听风声,似乎当年公主下嫁,也有她进谗的缘故。” ——徐思尚且劝谏不了的事,张贵妃能进什么谗言?不过是天子一意孤行罢了。 徐思没应声,只道,“下去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