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没自觉,就只有在算计妙音时他才会格外体贴温柔的待她。而妙音对此却心知肚明。不过她爱的本来就不是他的体贴温柔,她就只是享受他的雄壮罢了。偶尔他有些小心思——譬如他想要一辆逾制的黑檀马车,她就弄给他。横竖她阿爹知道亏待了她,向来对她有求必应。她尽可以肆意的挥霍跋扈,宣泄自己的不满。 但她肯宠着萧懋德,并不意味着她就看不透萧懋德的心思。 萧懋德果然说道,“我们也得抓住她的把柄,让她不敢到处乱说。最好能将她也拉下水,变成共犯……” “嗯……但是该怎么办呢?” “设一个局。”萧懋德便道,“将她骗到这里来,你是她的姐姐,你请她来她岂会拒绝?到时下点药,找个人对她下手,务必将她弄得舒服了……” 妙音不由轻笑了一声,冷冰冰的道,“你还要扯进多少共犯?殊不知牵扯的人越多,暴露的风险便越大吗?” 这话说得正合萧懋德的心意,他便沉声道,“那该怎么办?” 妙音便道,“不如干脆就你来吧。只要让她食髓知味,日后她怕还要求着你弄,哪里还会生出异心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吧。” 萧懋德再蠢也听出妙音言辞异样来,不觉便僵了一下。妙音却不等他开口,已兀自起身,回头静静的望着他,似笑非笑道,“你很不错,比旁人都强许多——但也没舒服到那种地步,真的。” 萧懋德脸色变幻不定,又羞恼,又有些恶向胆边生。扑上去将她压在榻上,“有没有那么舒服,你不是最清楚吗?” 妙音揽着他的脖子肆意的笑,笑了一阵子,目光便柔缓下来。她抬手摸了摸萧懋德的脸,道,“真的,女人的脑子没长在下三路。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蠢啊……”她低笑道,“真以为多长了根蠢物,便能令天下女人都对你俯首帖耳吗?” “我们还是来做点大事吧。”她说,“你不是说想立我为皇后吗?……去把太子杀掉吧。” 萧懋德离开后,妙音裹着狐裘,神色疲倦的望着外头暗碧色的池塘。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什么都没有想。 一直到侍婢进屋添加银骨炭时,她才僵硬的起身,长舒一口气,道,“不必添了,已经用不到了。” 萧懋德从公主府里出来,脑中略有些眩晕。 ——妙音令他干掉太子,她来把天子除去。萧懋德隐约能察觉出来,妙音是认真的。 萧懋德当然想干掉维摩自己当太子,哪怕有一半的机会他都敢去赌一把,且他杀人越货的勾当做得多了,子杀父、弟杀兄的事在他看来只是平常。他愤恨天子待他刻薄,心里早不知凌迟过天子多少回了。 但他想不到,妙音竟也想弑父!她不但想还说出来了,并且真打算去做! 萧懋德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二姐确实每每出乎他的预料,胆大得令他常感新奇。他们确实是天生一对。 想到天子最心爱的女儿竟想要他的命,萧懋德就感到无比畅快。简直想要仰天大笑。 但他并没有昏头。 妙音的计划分明就十死无生,就算侥幸成功,得利的也是维摩,对他全无好处——他当然不觉着自己能悄无声息的干掉维摩,否则他早就动手了。 他脑中盘算着,决定装作不知,只敷衍着妙音,怂恿、坐视她和天子父女相残。 横竖都是一场好戏。 他心下得意,便手脚大开的靠在黑檀木的车厢壁上,随手撩开车窗帘向外看了一看。 却见有一个身影飞快的拐过墙角,藏到了暗处。 萧懋德的脑中猛就一醒——被人监视了吗?是妙音?还是萧怀朔?难道是太子吗? …… 他随即便立刻意识到——他和妙音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那么私密。不论妙音事成还是事败,为摆脱嫌疑,维摩都必然要竭力追究。到时他很可能会被牵连出来。若事败也就罢了,天子对亲眷极其心慈手软,只要把事全栽到妙音头上,总能躲过一劫。可万一事成,以维摩对他的忌惮,必然会趁机对他下手。 萧懋德心下飞快权衡,不多时便拿定主意,立刻便对车夫道,“去东宫!”车夫正疑惑,他却又改了主意,“不用了,回府吧。” ——就算要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