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往上爬,那她给他这个机会好了。惜翠不太反感这种将自己野心表露得明明白白的人,她突然也想要看看连朔他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有前车之鉴,在回屋前,惜翠特地将全身上下检查了一番,掸去身上和头顶上的草叶,确保没任何问题了,才往院里走。 只是这样一来,偷情感好像更重了一点儿。其实也不像偷情,更像她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小白脸。 刚一踏进屋里,惜翠就发现屋里气氛有些不太对。 海棠站在外间伺候,她低着个头,神情古怪,大气也不敢出。 而在里屋,卫檀生正斜靠在软榻上看佛经,一只腿盘起,一只腿搭着,看上去倒颇为闲适。 惜翠心里拿不定主意,只能装作一副再从容不过的模样,打起帘子,走近了里间。 正看着佛经的男人,抬起头,朝她柔和一笑,“翠翠,你回来了?” 再看见卫檀生,惜翠微微一愣,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受褚乐心的影响,她其实也想真正地多了解他一番。 惜翠点头,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我有些想你。”卫檀生莞尔,“就搬了回来。怎么,你不愿瞧见我?” 惜翠哦了一声,却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去见过吴娘子了?”倒是卫檀生主动开口询问。 “是。”惜翠解下斗篷,搁在了衣架上。 “她也知晓了你的身份?”卫檀生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她鞋尖上。 惜翠:“知道了。” 一边应答着,惜翠目光看了眼榻旁的花瓶。 花瓶里的梅花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下来,换作了一簇墨兰。 卫檀生发觉她的目光,笑道,“我今日也正想问你,为何好端端地将红梅换作了墨兰。” 惜翠移开视线,“没什么,只是看多了一样的花,难免无趣了点儿。” 这墨兰应该是海棠换下来的。 幸好卫檀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作文章,看他眉间神色,好像也只是随口一问。 不过对于做贼心虚的惜翠而言,感觉却不亚于开车直奔高速,体验了一把车速二百码的飞一般的感觉。 卫檀生微笑着看着她,眼神却很冷。 袖中的字条被捏成了个小小的纸团,倘若再用上两分力气,似乎能化作齑粉。 骗子。 会骗人这点,倒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改变。 “那你如今有何打算?”胸腔中翻涌的怒气,恨不得要将面前整个人包裹吞噬,可他却还是弯着眉眼,笑吟吟地继续问道。 惜翠道,“我会去吴府上一趟,向郎中道歉。” 卫檀生与高骞性格大不相同,他道德观念淡薄得很。对这些事根本不在乎,旁人的感受都与他无关,至于道歉不道歉,在他看来,无疑于是闲着没事在给自己添麻烦。 不过听到惜翠这么说,他倒没什么异议,只是略挑了挑眉梢。 “高郎君今日也与你同去了?”他换了个问题。 惜翠问:“你怎么知道?” “他既是你二哥,这件事定也有他在其中周旋的缘故。” 从前,卫檀生十分不耐烦高骞,皆是因为吴怀翡。而今,他两人之间关系,他倒是看淡了许多。 高骞他想来如今也难以放下心结,再同吴怀翡如常交往。 不过,他对高骞的厌恶却没有减少半分。 反而觉得他比之前更碍眼了些。 “不对,”卫檀生突然轻轻摇首,“高郎君他实际上算不得你兄长。” “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卫檀生反问。 惜翠:“你要这么说,其实也没错,我在那个原本的世界中,没有兄长。” 卫檀生却没有再多问什么了,低下头,自去看自己的佛经,修眉细眼,温润又冷漠。 而他像尊观音一样,镇在屋里头,惜翠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问海棠怎么回事。 一直到晚上,屋里的气氛都压抑而古怪。 夜间,海棠将勾着的帐幔放下,就悄声离开了屋里。 惜翠闭着眼,不知道为什么,却始终睡不着觉。 身旁躺着个人的感觉是如此鲜明。 强迫自己放空思绪,沉入梦乡间,躺在她身旁的卫檀生突然又开了口。 嗓音也如同一缕幽香,飘散在黑夜中。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