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人迎进了屋,他才发现家里没烧着热水,又着急忙慌的去添水生火去。赵二石跟崔玉赶紧说着不用了,奈何陈木匠是个犟脾气,说啥也得让人喝口热水。连带着赵二石说去帮忙,他都没应下。 屋里只余下崔玉跟赵二石,这倒是让崔玉心里松快了许多,也不知怎么得,总觉得陈木匠看着她的表情奇怪的很。俩人坐在炕边上说着闲话,也是这一扭脸一打眼的工夫,崔玉就瞧见后炕上的长桌面上放着鲜黄瓜,还有边上的新布鞋。她倒也没多想什么,毕竟之前打陪嫁时候,陈木匠帮了自家不少忙,如今自家日子过得宽裕,送些东西也是人之常情。 ”这纳鞋底的针法习惯倒是跟娘纳的一样......”崔玉看了一眼布鞋,悄声跟赵二石说道。只是多余的心思却没有生出来的,毕竟寡/妇跟鳏夫说多了传出去只怕会招惹麻烦。自家娘亲虽说不再是那副期期艾艾的包子性子,可到底也是老好人一个,而陈木匠又不善言辞,遇上那有理说不清的事儿总归只能闷在心里。 俩人又说了几句话,陈木匠就端了两碗红糖鸡蛋水进来了。一进屋他就看见后炕桌上的东西,当下又觉得有些尴尬,心里头当真是别扭的紧,生怕崔玉察觉出什么来。 ”那是虎子送过来的,我还没来得及还回去呢。”他说着就把手里的糖水递了过去,面上也觉得有些发紧。 ”陈叔说的是什么话啊,不说乡里乡亲的您又帮衬过我们一家子,只从二石这论,孝敬您都说应该的。”这话说完,她就看着陈木匠松了一口气似得,心思一转可就把那会拿来的东西推了推,”陈叔,这是我跟二石的一番心意,还有我娘让给你带的一些点心。” 还没说几句话呢,崔玉心里就有了谱了。只怕陈木匠是动了心思,说起来陈木匠也算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虽说没有赵二石那般俊俏,但也是个硬朗的人。在农家院庄户人家里,这也算得上是值得托付终身的汉们了。就是不知道自家娘亲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想来也是不怎么排斥的,不然的话,依着李氏那份谨慎劲头,那肯送布鞋啊,顶多就是让虎子送些吃食罢了。 三人各自都心不在焉的说了会儿话,崔玉心里又惦记着回去问问李氏的意思,所以没一会儿就跟赵二石起身告辞了。 回了崔家,李氏正拿茅草绳困菜,连带着虎子也没念书,在边上帮着捞自家腌的小黄瓜。原来是李氏念着玉娘两口子还要趁日头没落山时候回婆家,所以才早早的开始张罗着给俩人往回带啥东西了。 见俩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李氏赶紧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弯腰把几捆子菜丢进娄子里起身,“一会儿你跟二石把这娄子菜带回去,等过几天鸡下蛋勤快了,你们再就伴来拿一趟鸡蛋。” 村里人都讲究攒物件,尤其是鸡蛋,那可是金贵着呢。李氏自己是舍不得吃的,平常每日里也就拘着虎子跟三妮一天吃一个。到底是过熟了穷日子,乍一宽松起来,第一反应就是省着。 不过如今闺女嫁人了,要是准备要孩子,总归不能亏了身子。所以她早就想过等天儿暖和了,自家的鸡开始掉蛋时候就供着闺女可劲儿补养。 “娘,我觉得陈叔还怪可怜的,大半辈子的人了还孤孤单单的。我们这回去那屋里可是一点热呼气儿都没有,就连热水都是现烧的。”崔玉凑在李氏身边,叹着气感叹道。 听到崔玉提起陈木匠,李氏先是脸上一红,接着心里就升起了许多失落跟难受。要说她守寡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早些时候拉扯着孩子们再苦再难,可都没起过别的心思。如今倒好,闺女出嫁了有了出息,儿子送去学堂成了村里独一份了,眼看日子过得富裕起来,她倒是歪了心了。 “日后你跟二石多去看着点,他总不会再冷了心。”李氏不自在的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因着心里发苦,她说话也失了之前的精神头。 之前陈木匠帮着她家打器具,后来木炭作坊那边两家也是有往来的。当时许是他只念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