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难得生出同情心来,便从怀中摸出晨间扣下的一盒糕点,很不耐烦地给妇人递了过去:“呐,给你吃,不要钱!” 妇人本不想接,不想在人前做凄惶模样,然而瞅着少女递至跟前的白皙小手,忍了忍,忍不住还是接了过去:“谢了。” 粗糙手指擦过阿珂柔软的手心,转瞬即离,空空的,有些奇怪的感觉。 …… “皇上这番理论倒是稀奇。” “呵呵,不过喜欢戏中唱词,略有知晓罢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有男子笑语朗朗。阿珂才要迎过去,身后妇人惊惶,有藏起的悉索声响。阿珂悄悄一瞥,角落的一块石头推开了又合上,矮洞里钻进去,妇人又藏回了破屋深处。许是怕被阿珂看到狼狈,动作迅速极了。 阿珂便假装没看到,朝二人走了过去。 司马楠一双狭长眸子凝来:“这小子,难怪周将军让我仔细看着你,方才又与谁在胡闹?” “一只野猫。”阿珂耸耸肩,又做顽劣模样问道:“奇怪,你这冷宫里头可还有人吗?方才想进去见识见识,却找不到门儿。” 司马楠随手指了指梅园外头:“门在另一边。本要重新翻修,却一直未曾得空。”说完转身往大门外走去。 是了,这宫中女人如云,倘若没有血缘关系,谁会惦记着谁? 正说着,张太监哈着老腰颠颠地赶了过来:“皇上,步尚书求见。只说想念女儿,怕阿妩小姐不肯吃药,想要接回家去调养些时日……” 拖拉尴尬的语气,怕是已经周旋了好半日。 呵,才过了一个晚上,连那女人不肯吃药都传出去了嚒? 司马楠眉间掠过一丝冷意,温声道:“她早上可曾吃了药?” “……还是不吃不喝,只说要见皇上,咱家怎也劝不住她。”颠得累了,张太监拭着额上的细汗。 哼。 司马楠心中冷意更甚,垂下的手暗暗握了握,下一秒脸上却勾出一抹无奈宠溺。 对李燕何谦谦一笑:“阿妩任性,劳李公子在此等候,朕去去就来。”说着一道疾风掠过,英挺背影很快便消失在园外。 —————— 悦荷宫内地龙烧得融融暖人心肺,然而才进得内室,却一股浓烈药香扑面而来,满地儿摔碎的汤汤碗碗,呛得人好生压抑。 寝榻上倚着柔弱美人,杏眸哭得红肿,一张娇颜烧得如同染了胭脂浓粉,不停的咳嗽。 身旁年幼的宫女端着药碗,语气轻颤,急得都快要哭出声来:“娘娘您就喝一口吧,您若是再不喝,太医说那寒气怕是要入了骨髓,奴婢们是要死罪的……” “滚!收起你那声‘娘娘’……去,去叫皇上来见我!他不来,我便不吃……咳咳咳……死了亦不让他得逞!”步阿妩只是挥着双手要打。 那宫女怕她再将药碗泼碎,无奈退开二步,嘤嘤哭泣起来:“娘娘您就认了吧!娘娘是皇上第一个看上的女子,皇上宅心仁厚,娘娘他日得了圣宠,比现在哪里来得不好了?” 说着拼命磕头。 步阿妩取过脑后玉枕,费劲仅有的力气冲她砸了过去。 “啪——”小宫女手背上渗出鲜红血液,一碗好容易熬好的汤药再次泼开,又烫又痛,却不敢叫唤。 “皇上——”门外传来奴才们战战兢兢的请安。 司马楠缱着冷风大步将将走了进来,一双狭长眸子扫过周遭狼藉,暗暗将一缕冷光藏起,脸上却漾开温和浅笑:“阿妩如何这般不体惜自己?病了就要乖乖吃药,扰得朕一夜担心。”在床边坐下,小心替床上女子揩了揩被角。 他个子高大,将寝榻罩开一片阴冷,看得步阿妩心中一悸……这是个不爱她的男人。 她心中只是觉得冷飕飕绝望到了底,爱的人从此不能爱了,下半生却要寂寞空守深宫,和一个不爱她的、也不知是否有明天的傀儡皇帝…… 步阿妩恨恨咬着牙:“请你,送我出宫!” 司马楠嘴角勾起,并不将那恶言听在耳中,好言笑道:“我已和皇祖母说了,挑个良辰吉日便封你为朕的贤妃。朕一国天子,说出去的话岂能当做戏言?” “呸,莫要同我做戏……你明知道我不可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