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餐桌前彻底愁眉不展起来。该想的法子都想过了,可是,不知怎么,整个圈子似乎都对他敬而远之起来。再不是那个呼风唤雨,举足轻重的时候了。像宋开骅这种还算是好的,有的人干脆连面都不肯见。夏符东打去电话的时候,不是秘书说不在,就是抽不出时间见面。不等他再说,就已经挂断了。 人情冷暖,不落破的时候就很难偿尽。 到现在夏符东算是切身体会到了,几年风风雨雨,竟连一个知已都没交下。 他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韩霁风。现在他似乎成了国森唯一的希望,马上掏出电话给他打过去。 韩霁风在家里。 他几天没有去公司了,法务部的人以为他办公差去了。夏符东则以为他在为收购货款的事情四处奔波,实则韩霁风呆在家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做。甚至没有出门,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透过窗子看日出日落,知道一天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而他的头疼的厉害,总也睡不醒的样子。 接到夏符东的电话后,他扶着床沿站起身,想着,是烟抽得太多了。 一边握着电话,一边去将卧室的窗子打开。冬风很硬,那风吹来的时候,利刃一样劈在头顶。顿时疼出一身的冷汗来,手上力道一松,手机应声落地。韩霁风身姿微微向前,一手撑在窗棱上不停的深吸气。好一会儿,那跳动似的疼意才慢慢缓解。 宋晓雪前段时间还说他小的时候太用功了,所以将脑子累坏了,长大了比小的时候还累,脑袋能不疼才怪。所以那段时间就叮嘱他不能抽烟,人一走,他便将什么都忘记了。 现在想起宋晓雪临死前的那些唠叨,似针扎在心口上,着实痛不可遏。 其实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是母亲。 胎腹之中就心连心,出生之后再一天一天的看着长大,他最恐惧什么,她永远一清二楚。 夏符东还在电话里叫他的名字。 “霁风,霁风……能听到吗?” 韩霁风沿着墙壁坐到地板上,伸手摸过手机,重新贴到耳朵上:“喂……” 夏符东问他:“货款的事情怎么样了?” 韩霁风淡淡说:“我无能为力。”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行云流水般淌进夏符东的耳朵里。 他提高了嗓音:“你说什么?你无能为力?” 韩霁风索性说:“我没那样的本事,一分钱也收不回。” 夏符东提醒他:“我们是签订合同的。” “那又怎么样?”韩霁风冷冷说:“合同上只说如果我帮你收回全部货款,你就将属于夏明月的那些东西给我。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不过是口头约定,起不到什么法律作用。而我真正想要的,并非夏家的什么东西。因为我知道夏家到最后终将一无所有。我想要的实则就两个,一是让你亲口将夏明月赶出夏家,让她在国森没办法立足。二是看夏家如我们韩家一样大厦崩塌。” 现在这两点他都办到了,所以再没必要为他做事来换取什么了。 这个阳光四溢的早晨,夏符东众叛新离。 愣愣的问:“为什么?” 韩霁风桃花眸子眯起来:“至于为什么,难道你会不清楚吗?” 夏符东身体僵硬的坐在那里,想起许云依最早跟他说过的一句话,那还是韩霁风初次登门向他借钱。然后他爽快的答应了他,那时许云依就说,他这是在养虎为患。 其实那时的许云依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眼光锐利,觉得韩霁风这样的人非池中物。 只怕失去的太多,会从别人的身上得到补足。 那时候夏符东没有听从许云依的劝导,他有一种狂热的冒险精神在里面,别人不懂。那种感觉就好比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而他却要将危险的人物放在身边,以为在他的掌控内,给他恩惠,为已所用,将是种最为明智的选择。只有这样,你才会时时刻刻知晓他的动机,防范于未然,再安全不过。 况且韩霁风的过人天赋他很早就知道,不让他为自己做点儿什么实在太可惜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太过粗心大意了,以至于忽略了一些事情。 韩霁风不单是来报复许云依的,他要报复的对象是整个夏家。 夏符东沉默良久,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很明显韩霁风知道了,知道韩家的落没和韩礼让的死,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