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三魂七魄都飞散了,就差给盛嘉彦扑通一声跪下喊着陛下我错了。在盛嘉彦带着威胁意味的冷冷目光逼迫下,孟萋萋缓缓挪动步子进去。 半夜的时候雨下的更大了,盛嘉彦没有睡,坐在桌边捏着一个藏青色的茶器。一旁床榻上的孟萋萋早已鼾声如雷,一炷香前她还信誓旦旦的说今夜不眠不休,要将歹人揪出来。 盛嘉彦想到这,唇角不由得微微弯起。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他连忙绷紧面部看去。孟萋萋只是吧唧嘴巴两下,睡的更沉。 盛嘉彦上前弯腰,替她掖了掖被角。房内没有点灯,外头风雨声渐响,盛嘉彦却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孟萋萋的睡颜。 他准备抽回手的时候,孟萋萋却无意识的搂住了。 她小声的嘀咕:“阿彦……” 盛嘉彦浑身一震,若不是孟萋萋睡的嘴角流涎,他都要以为她醒了过来。可她若是当真醒着,是不敢唤他阿彦的。她这样喊他也唯有在蛮荒的时候,蛮荒……想到这里,盛嘉彦的目光变得幽远。 蛮荒,是个很久很久以前的词了。 久到像是他的上辈子。 他伸出指尖轻轻覆上孟萋萋眼角的胭脂红疤痕,目光复杂,却又浮动着点点温情。 深夜时分 铺着木板的走廊尽头突然发出一些细微的响声,类似于木板碰撞后的嘎嘎声,在寂静的客栈里显得尤为诡异。 咯吱—— 木门打开一半,有一人侧身走了出来。 范泰初本来睡的正香,但一阵腹痛将他闹醒。想着约莫是晚上吃多了油水,这会开始不适了。他摸着黑下楼,一路跌跌撞撞磕碰不断,又不敢发出巨大的声响怕吵着睡着的盛嘉彦他们。范泰初尽量小声的下楼,可越来越憋不住,又摸不到去茅房的路,他来到后院实在是憋得没法了,便想着此处无人,不如摸个桶先将就一下吧。 哪儿知他刚脱下裤子,有个人便撞着他身上。 这绵软又冰冷的触感让范泰初微微一惊,警惕道:“是谁?!” 黑暗中亮起一抹鬼火,凤连昭那张漂亮的脸漏了出来。她刚要说话,眼神却往下看见范泰初竟然光着腚,她一时怒火中烧,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流氓!” 范泰初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会挨了一巴掌更是蒙懵的。 “凤姑娘,我是尿急!我我我……” 风连昭呸了一声:“你不去茅房,在这里脱裤子,变态!” 就在这时,黑暗中的那抹蓝鸀色的幽光由远及近,缓缓飘至范泰初面前。范泰初有些难为情:“凤姑娘,可否把你的鬼火关了?我……我好提裤子。” 凤连昭这才反应过来,惊讶一声:“我……我不会鬼火啊!这不是我的!” 俩人对视一眼,纷纷发出短促的尖叫。范泰初护着凤连昭连连后退,鬼火猛然放大,它绕着凤连昭和范泰初兜了两圈后缓缓停下,一张苍白无血色的面孔从鬼火中慢慢显出,出现在凤连昭他们头顶上方。 那张脸平板一片,没有口鼻,唯有一双黑洞洞的眼珠子在上骨碌碌地转着。漆黑的长发自它白森森的面容下刷刷滑落下来,若有似无地缠绕在范泰初的颈周。 范泰初早已吓得腿脚打颤,却还是忍不住道:“凤姑娘你快跑,我来拖着他。” 凤连昭此时正想开溜,却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墙角处,而面前范泰初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在她前头,她想逃也动弹不得。她双手挥动,催用法力,架子上的酒坛便飞速袭卷过来砸在了鬼火的身上。然而那酒坛却穿过鬼火,砸到了他们头顶的墙上,范泰初和凤连昭被酒水洒了满脸不说,还没有伤到鬼脸男人分毫。 此时鬼脸男人两边青丝便犹如会动的双手一般将范泰初的脖子细细缠住,范泰初脸色逐渐憋红胀紫,开始说不出话来。凤连昭情急之中从地上摸到了火折子,打燃后猛地丢向鬼脸男人,那鬼脸似是惧怕明火,发丝在那一刻松开了。 得以喘息的范泰初拼命喘气不止,凤连昭趁着这时就要拉着他往二楼跑。她总觉得二楼那个像道士一样的男人会应付这一切的,谁知她还没跑到楼上,脚腕便被鬼脸男人的发丝拉扯住,硬生生的从楼梯上将她拖了下去。 范泰初大惊失色,连忙回身狠狠的徒手拽扯黑发。 凤连昭本是女鬼,可以自由脱困,谁知她却是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一旦被这鬼脸男人的青丝缠住,便是像在吸她法力一般,让她四肢无力,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二楼黑洞洞的楼梯间猛然飞出来一道符火,直直的贴在鬼脸男人的额头之上。鬼脸刹那间燃烧作一团巨火,哀嚎声传出,令听者骇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