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成的。”一时不成,那还有三四个月能学。本来家中人少事少,等到她嫁人,家里最要紧的就是阿爹的院子。 李金蝉一路回去,都像踩在云里。 豆角看她脚步浮着,还跑出来扶她:“怎么?姐姐脚又疼了?” 她摇摇头:“不是。”她的脚放了大半年了,越走越稳当。万没想到,姑娘会让她当管事,“豆角,你快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作梦?” 豆角当真上手掐了她一下,李金蝉这才如梦初醒,这辈子再没想过,她还能当管事。 人牙子来府里,阿宝也还要两房人家,守大门和灶上的,都先把人领来。 两边人手也要交接,做饭还得看手艺如何,先让灶上门房的带一带新来的人,看规矩看手脚,再看品性。 还有五个月呢,总得能出两房得用的。 不能她出了门,家里就运转不开,也不能烦着红姨。 阿宝牢牢记着红姨在她梦中那焦枯的脸色,她这些日子还盯着红姨食补药补,一天都不许断。 一气儿把两件事都安排好了,就见红姨笑眯眯看着她。 光看她办事这么明白,倒不担心她嫁进裴家支应不来,伸手摸摸阿宝的脑袋:“就算没有教养嬷嬷,咱们也不怕。” “本来就不怕么。”阿宝抱住红姨,“只要红姨你好好吃饭好好喝药,我就一点担心都没有。” 陶英红又伸手拧她一下:“好好吃药,是谁没好好喝药?把药偷偷倒掉的?” 阿宝倏地看向戥子,戥子立时站起来,溜到外头去了。 到了夜里,阿宝闲下来,这才有功夫想那个梦。 要是去问裴六郎,就得把卫家齐王府和表哥说要娶她的事一起说了,阿宝心里摇头,她张不开这嘴。 除了裴老六,她认识的最聪明的人就是薛先生了。 第二日阿宝上学,读完书后她问:“先生,一个人要是梦里的事儿成真了?那是好还是坏呢?” 这些日子燕草几人都忙得脚不沾地,阿宝便自己来读书,反正就在宅中,几步路而已。 薛先生正收拾书册,闻言抬头:“梦境成真?” “有些成真,有些又不成真。”譬如梦里,她没拜薛先生为师,跟大妞一同上了几天学而已,字都识得不多。 只是苦背女四书,没学《诗三百》也没学琴棋,那位夫子也不像薛先生,教她变通。 薛先生笑了:“难道是老庄之说?庄周梦蝶?” 阿宝还没学到这些,这对她来说还太艰深,可既然她问起,薛先生便把自己所知说了一遍。 阿宝听了个人梦见自己是蝴蝶,醒来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人还是蝴蝶的故事。 觉得是,又不是。 还听了一肚子“知幻即离,离幻即觉”的话,越听越不明白。 夜里她一面打结子,一面问戥子:“你说,梦里的事要是成真了,那是好还是坏?” 戥子铺着床,把炭盆挪到外头去,又拿了盏灯来,给她添点光亮:“嗯……那得看是好事儿还是坏事,最好是好事灵验,坏事不灵验。” “你倒想得美。” “你作了什么梦成真了?” 阿宝不言语,把水晶雁用软布包起来,还搁到匣子里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