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君执无法看透的迷幻。 然而,无论君执如何自信满满天地无惧,她肯活着、肯生下孩子,已是对他最大的恩惠。就像此刻她在窗边伫立,守着一室温情等他,是君执从前的岁月里从不敢去想的。 因此,哪怕为了片刻暖心,君执宁愿罔顾那些看不透的迷惑。他朝他的妻走去,自背后拥住她:“小心肝,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陛下不在,睡不踏实。”怀中人的回答熨帖着君执的心,君执唇角染笑,脑中却一闪而过梵华端来的宵夜…… 他俯身吻她的面颊和耳际,笑道:“朕回来了,抱你去睡,嗯?” “嗯。”百里婧并不拒绝他的殷勤,任由君执将她横抱起,小心地放在龙榻上,为她宽衣解带,再拥她入怀,细细地拍着哄着睡。 “孩子乖吗?朕离开后有没有再吐?” 百里婧笑:“神医说孩子还小,不知道乖不乖,又吐了几回,比昨日好多了,应是乖的吧?” 君执抚着她的发丝,从上到下,低头,呼吸都喷在了她的脖颈处:“婧儿,朕希望你生个儿子。” 百里婧仰头看他,觉得好笑:“陛下说过,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陛下都喜欢的。” 君执的手摸上她的脸,细细地摩挲了一阵,吻了吻她的唇,叹了口气道:“女儿太娇弱了,朕不舍得她吃苦。另外,朕想过了,朕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是你,若是以后有了女儿,朕会觉得对不起她,朕不会爱她像爱你一样多……” 百里婧笑了一声,钻入君执的怀中,捏着他的耳垂,比往日都要亲昵,叹息:“好,都依陛下,生个儿子吧。” 她不反驳他的任何提议,好像她能控制腹中孩儿是男是女一般,她默认他对她的爱,默认他说最爱她,可她并没有给予他回应,答应此生最爱他。 “陛下,我让小猫送去的宵夜吃了吗?”百里婧问道。 君执面对着她在朦胧的烛光中脉脉温情的眼,忍不住吻了上去,应道:“吃了,朕很喜欢,婧儿有心了。”他的嗓音有异,发声有些许不稳。 百里婧不躲不避,任他各种摆弄,笑道:“陛下为我的身子操劳了许久,也该补一补了,明日还让御膳房去备宵夜,陛下近来也十分憔悴。” 她开始关心他的饮食起居,当然是好事,无论那些补品合不合他的心意,他能否吃得下受得了,都另当别论了,当下君执心里藏着另一件不得不说的事—— 他一早知晓白岳的行踪,何时入长安,何时入皇宫,他了如指掌,他在意的是如何向他的妻解释她的身世——假如北郡药王所言无虚,她理所当然是他的白鹿。 可她如今这身子、这心肠能受得了所谓的身世吗? 又说了会儿话,耳鬓厮磨了一番,君执在百里婧临睡时忽然发问:“婧儿,朕有些话想对你说,却又怕你不肯说与朕听,在你看来,什么是父母之爱?” 百里婧的身子微微一颤,缓缓睁开双眼后,神色倒是平静如常,她还在笑,往日黑亮璀璨的双眸看不分明:“对我腹中的孩儿来说,父母之爱就是陛下与我。陛下说甘愿做孩子的牛马,我也有此意,这便是父母之爱罢。” 君执听罢,也不反驳,也并未赞同,他知晓她的心里必然想起了她的父皇母后,爱恨却已不再分明。 “那陛下觉得什么是父母之爱呢?”百里婧索性与他探讨起来。 君执被问住,想起了遥远而漫长的过往时光,他沉默了片刻,才收回目光与她对视,唇边的笑容有一丝苦涩一丝宽慰:“朕不知,朕初为人父,还有许多不足要与婧儿商讨,与为人夫君一样,都需婧儿包容体谅。” 百里婧点头:“我也是初为人母,若有不足之处,还望陛下多多包含。” 两人皆话中有话,谁也不能说破,也未将话说满,似乎已达成了共识,君执还是说不出白岳来,便索性留作明日再议。 大手抚上她的小腹,轻轻地摸了摸,道:“睡吧小心肝,睡吧乖儿子。” 君执说完,忽然理解了民间为何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说法,这是一个男人千金不换的幸福。 才闭上眼没片刻工夫,就听窗外有轻微响动,君执的火气蹭地往上冒,他知晓是谁在外头,已经捣鼓了不止一夜了。他一忍再忍,不愿在孩子面前发作,那小猫儿真没完没了了? 眼见君执恼了,怀中人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纤细的手按住他的胸膛,不让他起来,枕边风柔柔吹道:“小猫也怪可怜的,本在丞相府里锦衣玉食地宠着,如今却只能睡在窗下,夜里冷了也没人问,薄相知晓该心疼了,陛下就算了吧,何苦为难她?” 君执听罢,唇抿起来,手指轻捏住怀中人的下巴,那双狭长凌厉的黑眸瞧了她几眼,才凑上去轻轻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喜怒不明道:“别在朕的面前提薄延,朕对他憋着一肚子的火呢。” 百里婧抿了抿唇,主动偎进他怀里,乖顺道:“毕竟我对这里生疏得很,薄相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