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好儿地哄了吉祥一阵子,叫红蓠把它抱回房里玩儿。 在路上,还没到目的地,已经因为记挂着吉祥想快些回家。 多奇怪,那个小家伙正在改变着她,让她的心扎了根。是因它,她重新把江府当成家。 待到年节比较空闲的时候,一定要给吉祥多画几张像,用画记录下它成长的点点滴滴。 趋近醉仙楼,炤宁想到就要见到阔别太久的莫心儿,心绪不自主地转移。 莫心儿自然是假名字,她原本是江南地方上一个县令的长女。生母性情善良到了懦弱的地步,膝下又无男丁,被母凭子贵的妾室、庶子、庶女欺负多年,郁郁而终。 母亲去世当年,内宅的人一个鼻孔出气,生生将好端端的莫心儿说成染了时疫的将死之人。她稀里糊涂地被打发到了家中的庄子上,每日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验看就是死路一条,她只得寻找机会逃了出去。 幸好,母亲临终前,留给了她一些傍身的财物,她随身带着一些面额大小不等的银票。 辗转进程期间,她那张脸实在是惹人侧目,招致地痞意图劫财劫色。是莫晨救了她。 她也豁出去了,让他要么娶了她,要么把她送到城里生意最好的青楼去。那时莫晨处境也很差,正是一文钱憋倒英雄汉的尴尬境地,没能力长久照顾她,又不肯要她的银子,见她铁了心破罐破摔,便答应送她到城里。 路上,他认了她做义妹,说万一日后他的处境好一些,也能把她从火坑里捞出来。莫心儿这性命,自是随了他的姓。 莫心儿是自己走进青楼的,自己跟老鸨签了卖身契,从那之后,苦学歌舞琴棋书画。莫晨过了一段日子之后,处境有所好转,去看过她一次,帮她收买了青楼里两个打手,叮嘱她千万调|教好身边的小丫头,诸如此类的事,都教给了她一些门道。 那一年,她十四岁。 十五岁那年,她正式踏入欢场,没用多久,便成了头牌,转过年来,成为花魁。多少男子在她眼前来来去去,有才子、商贾,更有达官显宦、世家子弟。 哪一个都不能让她交付身心,倒是哄着几个官员把宠妾灭妻的父亲收拾的丢官罢职。 那件事之后,她更成了没有根的飘萍。 因为她是摇钱树,老鸨这些年从始至终都哄着她。 炤宁抵达江南期间,正是老鸨每日瞧着莫心儿犯愁甚至恼火的时候——不少男子一掷万金,只求同她共度一个良宵,她不肯,说要她卖身那一日,就是她的忌日。又有人出大价钱要为她赎身,她也不干,说觉着青楼好得很,懒得进别人家的后宅受气。 老鸨说你总不能这么过一辈子吧?她就说,又还没到人老珠黄的时候,不急。 她因为自己的经历有了莫大的阴影,觉得有些男女成亲简直就是作孽,例如她懦弱的母亲、不管她死活的父亲。 遇到炤宁之后,盛华堂、韩越霖与程雅端也曾作陪去找过莫心儿几次,还有了交情。老鸨由此知道,莫心儿是真的找到了靠山,还是什么都不图的靠山,从那之后,绝口不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莫晨这两年的情形大有好转。他原本是典型的浪子心性,身怀绝技,会赚钱,更会挥霍,十几岁到二十岁,都不知道手里有余钱是什么滋味。随着年龄渐长,吃过几次境遇潦倒的亏之后,长了教训。近两年不知怎么发了一笔横财,把九成钱财放到银楼存着赚利息,余下的一成开了个小酒馆,与莫心儿相互照应着度日。 这次两个人结伴来到京城,少不得停留到他们腻烦为止。 有莫心儿在的地方,不愁没有趣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