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仓促一吻,就像吹皱冬湖的一道暖风,从此春波漾漾,再难平静。 一念正要离去,忽然脚下一顿,凝神仔细辨认,确定房内之人的呼吸的确有些紊乱,顿时脸色微变,推开屏门,舱内还隔着一道云母屏风,一念走绕过屏风,掀开纱帐,软榻上梁澄整个人都裹在锦被内,就像一个巨大的蝉蛹,舱内烧着银丝炭,即便如此,梁澄依旧冷得嘴唇发青。 一念在见到这幅画面后,便浑身一阵,当下抽出梁澄的右手,梁澄的手骤然暴露在空气中,整个人就是无意识地一抖,露出委屈的神色,唇间泄出一丝虚弱的“冷”,一念凝眉,往梁澄脉门上一探,顿时面沉似水,寒毒怎么会突然爆发?! 此时却非细究原因的时刻,一念当机立断,扶起梁澄,将人搂进怀里,一掌覆于梁澄丹田之处,运起功力。 梁澄原本早早上床,却因为一念的忽然一吻,睡意全无,师兄并非孟浪之人,又是禅宗高僧,怎么会无缘无故做出这般出格的事来? 定是有什么缘由,梁澄只能如此说服自己,不如明日再去细问。 那要如何问,直接问师兄昨日为何亲我吗?不不,这也太直接了,不如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梁澄一个人胡思乱想,却又想不出什么章程,或许因为白日发生太多事情,精力有些不足,渐渐地,便睡了过去。 迷蒙中,梁澄一会儿梦见师兄在吻他,一会儿又梦见那夜在麟子殿看到的画面,然后不知怎么的,脚下的屋顶忽然消失不见,整个人落入冰湖,冻得浑身发抖,冻得连神智都无法维持,正当他要放任自己沉入湖底之时,背后忽然被一片温暖包裹,有什么火热的东西盖在他腹部上,温热的真气进入丹田,顺着四经八脉游走全身,身体渐渐不再阴冷。 “师弟……师弟……” 是谁在叫他?梁澄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念紧皱的眉头,在看到他睁眼后,才稍稍舒展。 梁澄发现自己被搂在一念怀里,而身上仅着一件亵衣,顿时一惊,就要退出,却被一念紧紧搂住,同时发现自己竟然四肢无力,仿佛经过一场大战。 “师兄,我这是怎么了?” 一念神色从未有过的严峻,问道:“师弟,你体内的寒毒提前发作了,是不是鬼陀……” 梁澄自然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于是如实答道:“今早拦住鬼陀时,他向我打来一道真气,颇为阴寒,顿时就让我觉得一丝寒意自丹田溢出,该是他所练功法属寒偏阴的问题,这才引出我体内寒毒。” “那你怎么不早说?”一念气急道:“如此性命攸关之事,你竟不放在心上!” 梁澄第一次见一念这般失态,想到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梁澄心里不由升起愧意,“师兄,我……当时事态急迫,而且我发现自己运起菩提心镜后,寒意顿消,便、便以为无事……” 其实他本来是要向一念说明此事的,只是一念忽然吻他,让他方寸大乱,这才给忘记了。 但梁澄又怎么敢在一念面前主动提及亲吻一事,毕竟此事太过尴尬…… 一念见梁澄眼神飘忽,心头一动,自然想到真正的原因,竟是生平第一次起了愧疚悔恨之感,内心犹如烈火煎油,有什么要咆哮着冲出牢笼,沉默了许久,一念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喑哑,道:“原本趁着寒毒还未发作将它拔除,便于身体无碍,如今提前引出,即便最终将它全部排出体外,经脉却已毁损,今后只怕、只怕于武道有损……” “是师兄的错。” 梁澄原本靠在一念怀里,低头默然,闻言便是一惊,抬起下巴,一个低头,一个仰首,二人目光交触,梁澄便见到一念的眼里,竟然泛出一层淡淡的红芒,他眨了下眼睛,红芒依旧在,不是错觉! “师兄,你的眼睛……” 不等梁澄问完,双眼便被一念用手盖住,“师弟,莫看。” 梁澄心里隐隐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