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疼不可言喻,所以对于注射,自己一直很抗拒。 可乔越一下就快准狠地找着了,她按住小棉签感叹:“要是以后都是你给我打针就好了。” 乔越轻笑,撸起自己的袖子开始消毒,牙齿咬着针管再取下单手给自己注射,眼睛都没眨几下的功夫。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酷得耀眼。 “好了,”做完这些他拍拍苏夏的肩膀:“去休息吧。” 再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 简单的屋内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再没有别的东西。 床还是一米三、四左右的折叠床,窗户分两层,外层用藤条交织编好再糊了几层报纸,合上之后屋里就不分白天和黑夜,而里面是厚实的纱窗,在这里用来防蚊虫的必需品。 苏夏只觉得热,把裙子换成便于行动的t恤和牛仔长裤,活动胳膊的时候觉得胸前后背还有些闷疼。 屋里没有镜子,她掏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胸口上一条深色的淤青,她看不见背部,估计那里也有。肯定是那晚车祸被安全带勒出的痕迹。 把头发扎起,她就迫不及待地出去。这两天先熟悉环境,充分收集一手信息,才能打好工作的基础。 可出门就捕捉到一股淡淡烟草的气息,对面的房门开了,直接能看到的床上有一团随意卷着的毯子,床上没人。 苏夏愣了几秒,才想起她有个室友。 一个来自法国的女记者。 “bonjour,”淡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苏夏转身就被惊艳到了。 一个帅气的金发女人坐在窗台边上,右腿曲起左腿慵懒伸直,在一片金黄的夕阳下转过头来,睫毛上都带着一层碎金。 她在抽烟,短发在耳边划过利落的弧度,轻轻吐出一口雾气,绿色的瞳孔有些散。 她上到下打量着苏夏,不过那眼神并不让人反感。 苏夏学着她:“bonjour。” 对方似乎话不多,打了招呼就转过头去抽闷烟,眼睛微微眯起,白雾模糊了她的脸。 好帅,好个性。 苏夏看了一会傻笑着下楼。 可乔越不在,去哪了? 夕阳在沙丘上缓缓下落,周围一圈灌木丛上有不少乌鸦再跳。快六点的气温依旧是燥热的,宽阔的茅草棚子原来就是这里的医疗点,门口坐着几个本地人在聊天。 他们看见苏夏都挺友好地笑,苏夏报以微笑,然后用英语问:“里面有医生吗?” 两人四只眼睛看着她,摊手表示听不懂,不过依旧笑得很友善。 算了,自己找。 茅草棚里只有两个大电扇,放在角落马力十足地向着各个地方吹,发电机就摆在外头,原来之前一直吵着自己的嗡嗡声来源于它。 看来乔越是对的,这个地方极有可能断电。 病房没分区域,挂水的患者都安静地躺在那里。放眼望去,几乎都是孩子。 清一色头大身小,个子瘦弱,大大的眼睛望着她,有些淡淡的麻木,不像是孩子们应有的眼神。 忽然觉得自己像误闯进来的破坏者,她没勇气再往里边走,何况路的尽头有用英文标注的提示语——“非医务人员止步”。 苏夏就停在那里,依旧没看见乔越。 里面的味道不是很好,气氛也挺压抑,她索性到门口。交谈的两个男人示意旁边还有个蒲团,苏夏找到之后就乖乖坐着,跟等着被领养的大龄儿童一样。 就这么稀里糊涂跟着过来,老实说自己还有些恍惚。 这个地方视野里除了沙就是灌木,高大的树是椰枣还是棕榈? 分不清。 坐的无聊,又觉得很饿,苏夏忍不住伸脖子往里看,这次就看见乔越了。 男人正俯身看着床榻上的患者,旁边站着翻译和一个拿着病历夹的本地医生。 他执起对方的手,那只手干瘦如柴。 而后侧头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一直跟在乔越身边的那个本地医生埋头苦写。 在他写的时候,乔越又下一个床铺,躬身用听诊器。 苏夏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追随着他,认真做事的乔越比平时更加迷人,浑身散发着魅力。 乔越认真挨着了解前期情况,再做今天的记录,他个子高,每巡一个床铺都会俯身几次,一大圈下来觉得肩颈有些发酸。 他起身活动的时候就看见苏夏撑着下巴坐在门口看她,乖巧可爱,眉眼温柔,像是这抹浮躁空气里难得的温宁。 一直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