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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又不敢退回去扶她。

    纪姜的伤口刚刚开始愈合,稍一拉扯还是钻辛地疼,她还是扶着桌椅一步一步地挪到门前,撑着门框学迎绣的样子行了个礼。

    “爷,要出去么。”

    她问的十分自然,就像那个让她在雪地里受了四十杖的人不是宋简一样。

    宋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认真地看她,她穿着月白色中衣,裹着一件半新的粉红色绫袄,养伤中不失粉黛,经过将将一番折腾,脸色有些发白。可她仍然是个好看的女人。这种好看,和陈锦莲是不同的。

    “你下得床了。”

    “嗯,托爷的福。”

    这种话她在宫中的时候听了太多,如今学起来也是一个磕巴不打。她撑着门框站直身子。

    “在养几日,就能替爷端茶了。”

    宋简笑了笑,“你想进西桐堂?”

    她也明眸笑开,“爷不让我进,那我就在外间伺候着,听说西桐堂外面那条道上不能有雪,我就替您守着那条道。”

    他不知道如何应答她,身段,言语,姿态,没有一样挑得过错来。她像是拼命地雪过记过宋府中的一切,就连西桐堂外面要走轮椅,所以不能有雪这件事她都知道。

    “爷,您要去什么地方。”

    见他不说话,她又出声问了一句。

    “杨知府请吃年酒,对了,你上回挨了他的板子,还没谢过恩。”

    他找了一句话去揶揄她,多少有些幼稚,但他还是说出口了。

    如他所愿,纪姜的脸上泛出一丝红,她垂下头去,不再接他的话。

    宋简心满意足,转而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张口问道:“临川,我问你,顾有悔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问起顾有悔,纪姜到是愣了愣,下意识地捏住拇指上的那枚芙蓉玉扳指。

    她如今都还不大明白这枚扳指的来历,也不明白顾有悔的来历,这话怎么说呢?照实说,定然是不行的,瞎编吧,宋简也会去查证。

    她索性说了一半:“奴婢在长山遇到他的,当时在山上遭遇山匪抢劫,是顾小爷救了奴婢一命。”

    宋简凝着她的眼睛,“你知道他的身份?”

    纪姜点了点头,“知道一些,他是顾阁臣的独子。”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敢跟他来往。”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提了声音。

    为何要跟他来往,纪姜想起顾有悔那副吊儿郎当的浪子模样,以及那一句说得跟个玩笑一般的“你的命,就是我的命。”到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宋简了。

    索性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爷不准奴婢与他来往,奴婢以后就不与他来往便是。”

    这句可真是妙,一时间就把宋简疑责的话扯出了丝酸味。

    宋简语窒,迎绣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张管事到稍稍瞧出了其中的门道,知道宋简有些挂不住,忙道:“爷,走吧,一会儿小姐该使人催了。”

    宋简看向纪姜,她仍然清灵灵地立在门前。

    “走了,这件事情,我日后慢慢问你。”

    第14章 意然

    宋简出府,乘撵往意园去。

    正要起行,张管事打起车帐,在外回道:“爷,楼将军领军从紫荆关回来了,刚刚入王府拜了晋王,这会儿求见爷您。”

    宋简曲肘抵额。

    楼鼎显顺利退出紫荆关,这就证明顾仲濂沉住了气。摊开双手往后退了一大步,摆好求和的姿态,打定主意要用纪姜来换一时安定。可是,纪姜的生死不过在宋简的一念之间,顾仲濂压这块宝未免太过冒险,这并不是顾仲濂的作风。

    宋简短促地皱了皱眉,若真如他所想的那样,顾有悔的存在,就是个潜在的危险。大齐与宋简,至此绝不可能同存于一世,退就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出去,“和”不过是彼此都需要在嘉定二年的这场大雪里喘息而已。

    但在这个博弈诛心的过程中,他不能太孤独,他要一手掐着纪姜的脖子,一手往大齐的命脉处探,这才不辜负余下一生。

    “让楼鼎显先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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