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那个女人放在身边了。她毕竟是大齐皇室的人,就算你要折磨她为你父亲报仇,寻些法子,泄了愤就杀了了事。或是你觉得太残忍,把丢到穷乡僻壤里配个人,栓死她的一生。都比放在身边好。谁知道她从帝京过来时,顾仲濂跟她说过什么,现在,顾仲濂和许太后搅得混乱火热,这三个人,一个家,一条心,指不定给你下什么套。” 李旭林的话,宋简也想过。 但他一想起纪姜那双坦然的眼睛,他又觉得,杀掉她,就和认输没有什么区别。 她有勇气独自来到青州,她敢面对近在咫尺的折磨或者死亡,他却不能面对她了?只能用死来了结自己与她此生的纠缠?这不是泄愤,这是躲。他不信,他此生挥不去对一个女人的旧年情。 再者,她现在不过是个女人,是个奴婢,如今一无所有地呆在他圈给她的一方地上,能翻个什么天。他怕什么呢。 李旭林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英雄气短。 “你还带着这串沉香木珠串。知道的说你是不忘灭门之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不忘旧情。对了,你要是想不到什么法子折磨她,我到是可以给你出出主意,你知道我们诏狱里什么都没有,就是折磨人的法子多,我跟你说……” “李旭林。” 他寒声打断他。 “啊?” “梁有善是不是觉得,他现在可以指点我的事了。” 李旭林听出了他不想谈论关于纪姜,并重新将话题拉回了敏感的地带,这是在他的位置上,十分不好介入的,于是缩回身,闭了口。 两人又叫了一巡酒,上酒的小二放下酒,走到宋简身边道小心道:“宋先生,您府上的张管事来了。说府上出了些事,请您回去一趟。” 李林旭本身也觉得自己将话题聊尴尬了。 借着这个茬儿站起身道:“既然你府上有事,我就告辞了。宋简,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喝多了酒就爱胡说话,若是说错了什么,你大人大量,别和我计较。我明日就回帝京了,等哪一日,你入帝京来,我再与你喝酒。” 说完,起身弯腰拱了个手,告辞走了。 宋简等他走了,才从升仙楼出来。张乾正等在车撵旁。 还没待张乾开口,宋简便问道:“小姐入府了?” 张乾正愁不知道怎么说呢,他这一问,到是解了他的困,忙道:“是啊。这会儿,正和临川姑娘闹得不可开交。” 宋简撑着张乾的肩上撵,这一两日,天回暖,他的膝疼好了不少,却仍旧使不得大力气。 “夫人怎么说的。” 张乾小心扶着他坐好,“夫人不好说什么,爷您是知道的,小姐那个脾气,那个做派,府中哪个人不得让着她。” 宋简嗯了一声,“临川呢?” “临川……” 张乾欲言又止,“爷……您还是亲自回去看吧。” 宋府门前此时围满了人,纪姜被人从府中拖扯了出来,一路拖到大街上,连鬓发被拽扯得松散开来,宋意然仍旧捧着手上的黄铜炉子,跨过了宋府的门槛。身后跟着陆以芳与陈锦莲并其他几位夫人。 见他们出来,门上候着的意于园管事忙上前来作揖。 宋意然看了纪姜一眼,对那人道:“我可是疼你的,人你已经看过了,你想想,她与你做续弦夫人,好不好。” 那管事的一辈子没出过青州城,哪里见过纪姜这样的女子。 虽是穿着一身下人的服饰,身上被抓扯地凌乱不堪,通体的气质却还是让人移不开眼睛,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夫人心疼我们,哪有我们说不好的道理,这姑娘……真是……真是……” “真是你的催命符!” 众人一愣,纷纷移目看去,这话却是出自纪姜的口中。 宋意然抚在暖炉上的手一下子抠紧,仰头冷笑了一声,“呵,于管事,你的女人,你自个动手来管教。” 于管事怔了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