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还不快走。” 说完,将一枚银锭子抛给摊子主“换锅,再给我们爷切一盘羊肉。” 众人连忙拔腿散入雨中。 纪姜正要上前,顾有悔却一把把她拽到了身后。“跟她无关,我拽她来的,你别和他过不去,你若非要罚他,我把我这身皮肉拿给你去打。” 宋简笑了一声,抬腕挽起袖口,又从筷筒里抽了一双筷子。 摊主上来换锅子。又将新切的一盘羊肉也端了上来。宋简夹了一片,投入沸腾的水。而后用筷子点了点对面的桌面儿。 “顾有悔,顾仲濂口吐锦绣,你一点都学不到。先坐。” 他们是两个做派的人物,虽然年轻时也曾在一个酒桌子上聊过女人和国政,但年岁已久,一个在仕途为官,一个在江湖做草莽,到头来,明明相互看重的两个人,现在谁也欣赏不起来谁。 顾有悔见他没发坐,便撇了撇嘴,把剑倚在他的伞边。撩袍坐下来。 宋简新取了一个酒杯,推到顾有悔的面前。起身,亲手拿过了酒壶。纪姜伸手想要替他,谁知他却避开了。 “不用,你跪着。” 第27章 菜根 将近二月的天,宋简也把厚重的大毛氅子弃掉了,但他还是怕寒,添满顾有悔与自己面前的酒后,便放下酒壶,撑开手掌,靠近暖锅底下的火炉子。 炉子是新换的,炭正烧得红,宋简半张脸烘在明亮的炭火旁。世俗的温度度给他一层可怕的人情味。但他腕上的沉香珠,却在含着雨气的羊肉腥膻味中,散出沉重又优雅的隐香。 纪姜缩回自己的手。 “能回去跪吗?不要在他面前。” 宋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辛辣浑浊的酒入口,不免皱了皱眉。 他侧头看着纪姜。 “你知道我最恨你的地方,一二再,再二三地犯。临川,你要别处一时的暖可以,顾有悔出得起价钱,我就把你卖给他,我身边,不缺奴婢伺候。” 顾有悔捏紧了拳头,他一把撑着桌子站起来,“宋简,你当着我的面羞辱她算什么,她若要跟我走,早在长山就走了,还会被你和宋意然作践到这个地步。” 宋简仰起头,迎上顾有悔愤怒的目光。 “你既然知道,你还找她做什么。看她犯……” 他轻咬住舌头,最终没有忍心把最搅她心肉的那个字吐出来。 汤水煮沸腾,咕噜咕噜的声音和着顾有悔与宋简的话声灌入纪姜的耳朵,这是在讨论什么呢?这是在翻她的心!宋简轻而易举地捏住了她不肯言明的要害之处,她可以受辱,但她不肯被宋简在顾有悔面前如此剖白。 她低头看向宋简,宋简也将好侧过头来看她。隔着水汽的这么两相一望。两个人的心都是透亮的。纪姜闭上眼睛,屈膝在宋简身边跪了下来。宋简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子一道低垂膝盖触地的那一刹那,他的膝上也隐隐一阵寒疼。 焚琴煮鹤,以及碾碎梅花做马肥。 宋简曾经是琴,是鹤,也是梅花,如今,他是焚琴煮鹤的火焰,也是碾碎梅花的那一只手。轮转之后,他在高处,纪姜在低处,他是想她把自己经历的痛全部经历一遍的,可人和人,如何能重叠彼此的人生呢? 他并不十分开怀啊。 “好了。” 他收回目光,放下手中的酒杯,“顾有悔,你坐,咱们把这一巡酒干了。” 顾有悔坐不下来。 “顾小爷,你坐吧。” 她换了一个称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