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到了梁有善手上,凶多吉少。” 这话,还是没有说透。 纪姜到没有急着往下问,她走到顾有悔身边摊开手。 “送我的东西,收回去算什么。” 顾有悔忙不迭地把那只簪子重新掏出来:“公主,你簪上我看看。” 纪姜就这盆中水为镜,将一头长发挽至于肩后。 顾有悔望着她的手,女人的手,都纤软灵巧得很,总感觉一旦抚到剑上,那铸剑的魂都要软了。他看得有些出神,却听纪姜道:“顾有悔,琅山也许和你父亲,有些关联。” 一句话拂掉顾有悔不禁而生的心头悸动,他回过神来,将手中的松枝仍掉,拍了拍手,也站起身来。却不敢再看她。 “我何尝不知道,不过,我不是你,也不是宋简,把自己和那么多人命缠上,最后把自己都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爹送我上琅山,我就上了,琅山让我护你,我也来了,你要说我是颗棋子吧……也是,但我至少,这些都还算是我愿意的事,我有大自在,安逸得很。” 纪姜已经将长发挽好了,红玉石衬托她霜雪般的皮肤,一时额间黛眉更青,红唇更艳。 她朝顾有悔走了几步,抬起自己带着芙蓉玉扳指的那只手。 “如果,让你逆琅山而为呢。” 顾有悔一怔,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 “救邓瞬宜。但我不能让你带他回琅山,我要你帮我,护他去南方。” 顾有悔半眯着眼睛,疑道“你要怎么救他,他如今可是宋简的筹码。” “我有我的法子,但是,我一个人做不了,你得帮我。” 顾有悔真的不明白,这个世上除了刀枪剑戟拼出路来,还能有什么不见血的法子。对他来说,这些法子和当年宋简遭遇的阴谋都有相通之处,藏着隐隐不详。 他迟疑了一阵,还是开口道:“我怎么帮你。” 纪姜望着他露出一个笑,“你不怕琅山责罚于你吗?” 顾有悔指了指她抬起的那只手拇指上的扳指,“我听你的。天一起上,黄泉一起下。” 这话如一把毫无道理的剑,一下子戳到了她的心窝子里。 顾有悔的生命是无端与她联系到一起的。 她如同劫后余生,活得残喘。而顾有悔却是一个比她要年轻,比她鲜活得多的人。 “这个。” 她含笑扶了扶发中的簪子,“谢你。” 顾有悔摆手,“不谢。我还是觉得吧……正红最衬公主,宋简……” 他仰起头,嚣张地嗤之以鼻,“那混蛋不懂。” *** 夜幕如海中妖的裙尾,铺撒开来。顾有悔走后,纪姜一直睡到了起更的时分。直到迎绣回来时才醒过来。 迎绣一回来就取了热水回来沃手,忙活了一日,她骨结酸疼地很,放入水中,一阵一阵地发麻,她不觉皱了皱眉,呲牙对纪姜道:“可真疼啊,诶,爷那处没唤你?” 说完又想起什么,“哦,是了,今儿爷好了,陈姨娘她们可不得巴望着过去。” 她见纪姜没应话,自个也不大自在,擦干手走到她的榻前坐下。 “你睡了多久了,还乏着么。” 纪姜摁了摁额头,“有些发低热。” 迎绣姜自己的手搭上她的额头摸了摸,又捏了一把她的手,皱眉道:“是有些烫,可你这手又冷得很,估摸是这几日你太累了,一松懈下来,病气就燥起来了。” 她站起身,“明日大家可都不得闲的,再乏也得撑着,要不,你也别起来折腾了,我去给你热个汤婆子,你暖上接着再睡。”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