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消弥在宋简的手中。纪姜到还真的没有去想过,若是当年宋简不肯放下那只高高举起的手,眼前的这个少年,宋简,还有自己,究竟会走到什么样的绝路上去。 “有悔,真正救了顾大人的,不是我,是宋简。”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的父亲曾经对宋家犯下过罪行,我也知道,他最后放过了门顾家。但纪姜,我谢不了他,无论在别人眼中,他是乱臣贼子也好,还是忠臣良将也好,在我眼中,他都是伤你至深的混蛋。” 说着,他抬起头来。“纪姜,我吧……只是恨我还不够好,若我好……” 这句话后面怎么才能续上一句得体又不冒犯的话呢。顾有悔舌头结住,犹豫了一阵,还是把头埋向了一边。他搔了搔头,转话道:“对了,今日二十四局那个黄太监来了。” “黄洞庭?” “对,我说你去宋园拾骨去了,他也就没等的,不过留了太后娘娘的话给您。” “什么?” “像是和皇帝大婚立后的事有关,太后娘娘让你后日入宫。” 第82章 甘露 接连几日, 宋府的事都很繁杂, 宋园在扩建改制,宋简因朝中事, 时常深夜方归,一分也不过问府中的事。陆以芳独自操持半刻都不得闲。这日辰时将过,账房来回宋园银量拨派事, 账目里面罗出了好几样石灰石。价目不同, 叫拿来看的样石儿却又瞧不出什么区别。 辛奴在旁见她为难,便道:“要不等爷回来拿主意吧,这些东西, 爷一眼就能瞧出门道来。” 陆以芳的手捏着帐侧的边沿“不用了,你叫张乾按着的价高的拿主意。” 说着,摁了摁眉心,重新翻了另外一内院用度的本子。 “这一项……是从哪里走的帐。怎么平白多了一百多两。” 辛奴道:“这怕是爷让走的, 挪出去给窦家那个孩子的。眼见要开春了,那边要裁衣服,做帐子, 孩子也大了,听张乾说, 还得另添两个婆子,好照看得过来。” 陆以芳冷笑了一声:“窦家的孩子的, 与我们宋府什么相干。值得那么些银子破费。” 辛奴直起身,朝窗外看了一眼,窦悬儿正在雪地里头跪着, 今儿雪下得虽不算大,但她跪得久了,肩上还是被细雪给濡湿了。她一声不吭,低眉顺眼的站着,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在雪地上,是不是因动得疼,而挪动半寸。 辛奴道:“也是爷看得上那个女人。不然,哪里能让她养个外人家的孩子。” 话音还未落,却又听陆以芳道:“这一笔支出的又是什么,绘青堂?” 辛奴道:“哟,这一笔子款是昨儿才结进来的,是张管事亲自经的手,说采买的书,但我仔细瞧过了,不光有采买的,好似还有印装的开销,其中什么纸张,黄檗浆……都是用最好的,这才成了一笔大款子。” 陆以芳的手抚过那几行字,“在捧文坛上的哪个文人?” 辛奴道:“这到没听说过。要不一会儿子,把张管事的传过来问问话。” 陆以芳突然回忆起来什么的,摆手道:“算了,不肖问了,我知道捧的是谁。” 她的手指弹了摊弹那一也账目。“所以说,府上的女人们都糊涂,以为窦氏独享着爷的恩宠,谁知,他看得上,哪里是这个女人。看上的不过是眉目间那相似的几分风情罢了。真正用了心去哄,去求的,是这个人。” 说着,便将那一页若无其事的翻过去了。 这半年来,日子过得真的很像在翻一本无肉无情的话本子。宋简在男女之事上淡得吓人,哪怕陆以芳也挪开面子,在各房中去过问这件事,然而,一旦问起,没有哪一房不是的低头垂泪的。然而,看着这些女人们流泪,她心里却还稍微好过一些。怎么说,原不至于是她一人守着活人的寡,阖府的人都是寂成了一摊子水。 所以,她们都恨这个窦悬儿,虽也不曾听见她有什么皮肉伤的动静,但是凭什么她进得去宋简的书房。凭什么宋简愿意劈一处地方给她自由地去过活。甚至还养着他们窦家的幼子,这府里府外,难免会传出些不好听的揣测之语。于是,阖府的眼睛都盯紧了她,但凡窦悬儿那处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有人来禀告陆以芳。 这不,那日宋简去宋园祭拜,她私自出府跟着去了的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