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的百姓还是视她金玉之人。如今她满身缟素,不戴任何首饰,冷清清孤零零地立在人群之中。瘦削而清傲的骨骼在单薄素裳之中,被风勒出凌厉得轮廓来。越发从人群当中脱立出来,令人移不开眼睛。 她抬头凝向李旭林。李旭林浑身颤抖,一是恼怒,二是胆怯。在灿然的阳光之下,她身上素裳白得十分耀眼。 “你怕什么。” 她冷寒了目光:“你杀了意然,就见不得我这一身白了。” “你给我住口。你早就被万岁爷爷贬为庶人了,这些老匹夫唤你公主,是抗旨!是抗旨不尊,今日你敢咆哮刑场,其罪也当诛。来人,把她拿下!” “听啊!她真的是临川长公主啊!” “这个阉人的走狗竟然敢对公主无礼,真该死!” 话声凌乱,李旭林正无措之间,不知何处砸来一块石头,正砸在他的脑门心上,李旭林没有防备,被砸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瞪时傻了眼。 “混蛋!是谁!给我拿下!” 所谓法不能责众,他此时是真切感受到了,纪姜身边旁围绕着帝京的百姓,东厂的人拿着刀也近不得她。混闹的人群被这一块石头激起了波澜,一时之间,乱七八糟的东西朝着李旭林砸去,砸得他慌忙命人上来挡。 “你可真蠢。” 纪姜的声音透过混乱的人声灌入他的耳中:“你知道,梁有善为什么不肯来,而要派你来监刑,残害忠良,罔顾天理到头来,终要横尸于市!” “你给住口!你们愣着干什么,把这些刁民都抓起来!” “李大人,人太多了,这个……怎么拿呀……” “拿不住,就给我杀!见了血,看谁还敢跟着这个女人起哄!” 民怒如滔天怒火,一波一波朝着他们的门面的扑来。东厂的人被眼前阵势给吓住了,手上握着刀,却都在犹豫,不肯先动手。李旭林大喝道:“一帮废物!” 说着,从身旁一个锦衣卫腰间抽出刀来,跳下刑台,朝着面前的一个人就砍了下去。得谁知,刀还未砍下,却听不远处“嗖”的一声飞来一只响箭,猛撞在他的刀面上,力道之大,逼得他一下子松了手。 李旭林还来不及看清楚箭是从什么地方射过来的,又是一箭朝着他飞来,这一箭没有丝毫犹豫,直扑他的眉心,他喉咙里连一声惨叫都还没有发出来,就被射中面门。 真应了那句话,残害忠良,罔顾天理到头来,终要横尸于市! 与此同时,城门处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纪姜回头看去,人群后已经依稀可见青州军旗。 身旁传来顾有悔的声音:“你没事吧。” 纪姜侧过身,少年青衫干净,弓箭搭挂在肩。 “你回来拉。” “回来了。赶得及时不?” “及时。” 顾有悔明朗笑开:“纪姜,我今天算是知道了,公主就是公主,就算是个没有封号的庶人,你在这些人心中仍然是公主。” 说着,他走到纪姜身后,抬手指她望去。 “ 赵鹏的人控制了城门,梁有善之前指望的孙,刘两家军队,全部被楼鼎显的军队的堵在了白水河对岸,如今知道帝京城这个情景,都不敢有调动。现在兵部瘫痪,除了东厂和锦衣卫之外,整个帝京城无兵可调动,青州的大军现在驻扎城外十里地,楼鼎显带了五百骑兵入城,但现在怕的是引起城中的动荡。” 纪姜凝向那越爱越近的旗帜。 “没事,帝京城和青州不一样,这座城是宋子鸣,顾仲濂两代辅臣的心血。发展至今,无论是市井百姓,还是商贾士卒,都受圣贤教化,不全然是愚昧浅薄之人。只要不践民利,不伤人命,不至于引起动荡。” “好。接下来怎么做。” 纪姜道:“邓舜宜已经去皇宫了,你与楼鼎显一道过去。我随后就来。” 说着,她走上刑台,亲手替刘恒志等人解了绑。 “委屈各位大人。” 刘恒志颤巍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