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一旦过世,她作为亲生女儿,就得守孝三年。这就意味着如果不在百日内与薛简完婚,那他俩的婚事起码还要等三年。如今宫里头上了年纪的妃嫔们也不少了,若是堪堪等了三年,里头哪位去了,又得耗上些时间。这一拖两拖的,怕是得薛简快到而立之年才能抱得上媳妇。 而薛简南下去拿人,一来一回,别说百日,就是半年的功夫怕也说不好。李家那小子要是得了消息,躲了起来,拿不到人薛简就甭想回京。 薛简嘟囔着,“前世娶你都没那么麻烦,怎么重活一次要把你娶回去就得费上那么多功夫。” 谢凉萤没听清他说什么,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薛简回过神来,摇摇头,“无事。”他话锋一转,又道,“总之,你回京千万要小心。你们一行,老的老,病的病。你虽然身体康健,但到底不是习武的人。万事莫要逞强,机灵些,别叫我担心。” 谢凉萤眯了眼,“你这是嫌我不够聪明了?” “没!”薛简矢口否认,“我是怕你太逞强了,把自己给搭进去。不是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嘛。” 谢凉萤怎么听怎么不像句好话。但念在今日薛简情绪不佳,也就大发慈悲,不同他计较了。“别说我,你也是。李家那二小子算是穷途末路,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若是……” 谢凉萤也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如果不是朝上对谢家、柴家逼得太狠了,谢凉云和柳澄芳又岂会铤而走险地对自己一个侯夫人下毒呢。不过是抱着大家一起死的念头罢了。 觉得眼前一切都无望了,自然不会再去想些其他的事情,眼里就只有报仇和拉人下水。 想起前世自己最后被灌下剧毒的那种疼痛,谢凉萤就紧紧抓住了胸口的衣服,仿佛那种疼痛还在身上缠绕着。她无法想象,若是薛简遭受了与自己同样的遭遇会怎样。那等痛楚,她经受过,就足够了。她不想要薛简也经历一次。她甚至想开口,让薛简不要去抓人了,跟着自己一道回京。但这显然是不行的,薛简有皇命在身。 夜渐渐深了,谢凉萤不便再继续在薛简的房里呆着。在薛简的催促下,她回了房,却一整晚都没睡好。 第二日一早,谢凉萤便问了曹夫人,南直隶最灵验的庙在哪儿。 “是要替薛侯爷去求个平安符?”曹夫人是过来人,一猜即中,“我同你一道去吧,正好要去还愿。” 先前曹夫人在城外的庙里头为远嫁的女儿求子,前月正好传来了女儿产下双胞胎的消息。因守着忙碌的冯相,曹夫人也不得空,此时正好借着和谢凉萤一道去庙里的空档,了了这桩心事。 在曹夫人的陪同下,谢凉萤顺顺利利地求到了据说是最灵验的平安符。她将那符慎重地缝在了薛简贴身的衣物上头。 薛简哑然失笑,“你知我素来爱干净,里衣是一日一换的,你缝在一件上头顶什么用?就不怕衣服洗了之后,符就不灵验了?” 谢凉萤被他说得泪花儿在眼眶里打转,薛简最看不得她这样。连忙哄道:“是我的不是,你缝了便缝了。我就穿着这件不离身了,好不好?” 薛简替人将眼角沁出来的眼泪擦掉,“莫哭了,凡事我都依了你还不成?” 谢凉萤又恼又气地在薛简肩上捶了一拳,嗔道:“你要依了我,就不许你去了。” 话刚出口,谢凉萤就怪上了自己。怎么能将这等心里话给说出来呢。这不是让即将和自己分别的薛简心里不好受么。 她用手捂住薛简的嘴,闷闷地道:“你别说了,是我的不是。不该那样说话的。”她低声道,“我只盼着你好好的,旁的都不想要。” 薛简笑了,将人抱在自己的腿上,道:“我给你挣了诰命做也不要?” 谢凉萤摇摇头。她经历了两世,知道权势二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