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的注意。 车子缓慢前移,西北的烈风带着黄沙,跃过粗糙的石墙迎面拂来。终于轮到了这行胡人过关。两个士兵走到了队伍后方去检查他们运载货物的货车,很快便检查完了。过城门的时候,一个士兵头子在马车边跟着踱步了两下,忽然指着前方的马车道:“这里面是什么人?” 有人应道:“里面是我们家大少爷,这次是第一次从家乡来中原做生意。” 那士兵皱眉道:“车子停下,把帘子打开看看。” “这……我们家少爷身体不太好,再加上里面有女眷,不太方便吧。” 那士兵一愣,的确,隔着帘子也嗅到了一阵淡淡的药味,便不再为难他们了,摆摆手让他们过去。 车轮辘辘前行。缀着流苏的帘子被风扬起了一角。那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朱红色的身影。这种刁钻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竟没有夺取他半分风姿。甚至那只不过是一个冷艳苍白的侧脸,却让那士兵看呆了好一会儿——他在边关值了那么多年的差,长得五大三粗的胡人见得多了去了,却从未见过这种类型的西域人。 出了边关石门,沿着官道往前走个二三十里,便是和中原迥异的景象了。 数千里延绵不绝的青山尽数变为了荒漠,漠漠黄沙,飞沙走砾。斜阳苍茫,雄浑大气。 雁翎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不由大感新奇,撩开帘子好奇地观赏着。 说起来,他们能走来到这里来,也真的很不容易啊。那天,从岳明山离开后,众人丝毫不敢停留,顶着伤势赶路,第二天便到达了一个远离官道的小镇。贺见霜的伤已经不能再拖了,于是,众人便在那里为他取箭。 在当时,贺见霜让雁翎回避了这个场景。事后,雁翎才知道,贺见霜所中的箭的箭头虽然很小,但设计却极其歹毒,要想把它取出来,就必须把四周的皮肤割成十字刀口,把包裹着箭头的那一小块肉一起挖掉。 而最要命的是——箭头淬了毒,并且据韩六等人的判断,这□□来自于西域,所以,在当下也找不到解药,只能暂时先把毒压制着,回到西域再想办法。只是,这种压制最多只能压两个月,否则,这条手臂就得废了。 在那之后,贺见霜高烧了足足三天。雁翎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等他伤情稳定后,因为手臂的缘故,他们没有时间再等伤口长好了,一行人再度上路。这一次,他们伪装成了另一个身份——胡人,并准备好了用来伪装成货物的茶叶。在这个年代,胡人在沿路上受到的盘查反而比中原本地人会更少一些。再加上众人本来就是西域出身,穿起颜色艳丽、极具异国风情的胡服竟然毫不违和。尤其是贺见霜,雁翎本以为他这样偏清冷古典的脸,穿起胡服会有些不搭。没想到出来的效果却大大地超过了她的想象——那叫一个勾魂夺魄,风流冶艳,仿佛这身衣服天生就是为他所设的。 ——果然,颜即正义啊。[扭屁屁][扭屁屁] 说也好笑,恐怕天霄派的人会以为他们一溜烟跑到十万八千里远了,搞不好早已追到了他们前头。却没想到这帮人居然如此优哉游哉,还在本地置办服饰和货物,才施施然上路。 终于,过了快一个月,他们才终于出了边关。 她数了数,贺见霜一行人加起来也就十六七个罢了,虽然人人都武功济济,但论人数的话,光一个蒿山派就能碾死他们了。这样的阵容放到哪儿都是不够看的。所以,雁翎便早已猜到了贺见霜无意再把泷教的招牌树起来,他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只是报灭门之仇罢了。 只不过,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玄霄真人被剥皮的事情已经在中原武林传开了,这一路走来,他们也听了许多关于这件事形形色色的传闻。有的就十分贴近事实经过,有的则偏离了中心十万八千里远,更有甚者,把各种屎盆子也一同扣到了贺见霜头上。比如说,天霄派最近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玄机一门一柄名为妖骨的剑失窃了,这件事居然也被算到了贺见霜头上。 当雁翎知道的时候,不由在心里吐槽——如果贺见霜拖着这幅身体,还那么有能耐在高度戒备的天霄派自出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