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爷爷并不谅解他,也不谅解这个年幼的孙女,可却将照片保存了二十多年,时刻怀念。 她眼前浮现起那个喜怒莫测的老人的脸,如果不是狠心的人,又怎么会二十多年来对儿子不闻不问呢? 既然那样决绝,又为什么要将这张照片保存二十多年? 桑旬想,这世上有没有完全不爱子女的父母呢?也许是没有的。就连她妈妈,那样懦弱的女人,当年也愿意为了她的事情去求爷爷,尽管爷爷当年并未施以援手。 旁边的年轻妈妈又问她去哪里。 “墨西哥。” “旅游?” 桑旬想告诉她自己是去那里定居,可却发现话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不该走。 无论走的人是谁,都绝不应该是她。 桑旬又想起席至萱,变成植物人的席至萱,她在清醒的最后一刻也觉得凶手是自己吗? 这也许是桑旬有生以来最为果决的时刻,她看着那个年轻妈妈,居然笑了笑:“我哪里也不去。” 她不顾对方的惊愕表情,拉着行李箱起身便走。 她经历漫长的边检,终于再次出关,又挤在人群中排队打车,坐着出租车驶离机场的时候,也许是有重要人物出行,有短暂的交通管制。 小小的出租车被挤在长长的车龙中不得动弹,桑旬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司机师傅见她这样,有点慌:“姑娘,你哭什么呀,你别哭啊……我把计价器关了?” 桑旬将脸埋在手掌中,她鼓足了这辈子的最大勇气,想为自己争取一次正义,尽管想要借强权来争取正义看起来有些讽刺,可是她没有办法。 她害怕,害怕路上的任何一个小阻扰都会成为她泄气的诱因。 车子一路开到桑宅,司机师傅见那朱门高墙,忍不住“嗬”了一声,“姑娘你住这儿呀?我头一回拉人到这儿。” 桑旬甚至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就要泄气。 来开门的佣人将她请进去,带到一间会客室坐下,然后便转身出去了。 她坐在原处等了许久,终于听见脚步声越走越近,抬眼一看,却见来人是那天见过的青姨。 桑旬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青姨,我想见爷爷一面。” 青姨面露不豫之色,但仍和气道:“丫头,话不是在昨天都说完了吗?” 桑旬这才看出来她有意刁难,但只装作不知道:“我还有话要对爷爷说。” 青姨想了想,然后说:“你有什么话就告诉我,我去转告给老爷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