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鹤一直都在校。” 仿佛一阵倾盆大雨,裹挟着电闪雷鸣,劈头盖脸地下下来。 阮星艰难地打下“谢谢老师”四个字。 江鹤一直都在校……那他为什么要对她说出这样的谎!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这件事情!所有人都在帮助江鹤编织这样的一个假象,为什么……难道就为了让她心安理得地来到澳洲吗! 阮星直接打了江鹤的电话。 “喂。”江鹤的声音平淡。 “江鹤。”阮星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着的嘴唇,眼眶一阵红,“你现在还在齐城,对不对?” “……”那头死寂,无人回答。 “你还在齐城,对不对……”阮星又问了一遍。 “……” “对不对!”阮星吼了起来。 平衡带,在阮星提高音量的那一刻,裂开了。 “阮星。”江鹤艰涩的开口,声音有些哑,“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什么!”阮星此时已经有些失去理智,她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你听告诉我你怎么完美地让每个人都不告诉我这个真相,还是听你为什么会这样做的大道理?” “阮星……” “所有人都瞒着我,你们都欺骗我。”阮星一只手撑在额头上,眼角发疼,“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了让我答应出国吗……难道你不希望我留下来陪在你的身边吗!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推向对岸!” “阮星。”江鹤沉声道,“这是对你最好的路。” “最好的路?”阮星冷笑道,“最好的路?你也开始说这样的话了吗?你现在和我的父母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你们要逼着我离开我最爱的地方,让我一个人去澳洲。” “江鹤,现在这是你最想要的结果吗?” 隔着大洋,靠电话来维持。 “如果你不说你回北方,我和我爸妈僵着,我总会可以说服他们,我总可以留下来!” “可我不希望你和家庭的关系闹僵。”江鹤说道,“阮星,这条路是最好的选择。” “凭什么你来替我选择所谓最好的路!?” “……”江鹤沉默了。 “我……我真的一点不想离开你啊!”许久,阮星哭道。 阮星感觉自己的胸膛被烧红的碳滚过。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 手机摔到了地上,屏幕碎出一朵花。 阮星蜷缩在地板上,将头迈进膝盖里,眼泪肆意流淌。 - 大洋的彼岸,今天好不容易是一个休息日,江鹤被约着一起去打篮球。 坐在球场的观众席上,他突然收到了阮星的电话。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快被阮星知道,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强的反应。 被质问的那一刻,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仿佛做错了一件事情。 这次,江鹤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阮星的话。 可能是他自己也认识到了,他也许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随着电话那边传来的一声响,电话被冰冷地挂断。 江鹤试图打过去,可那边却再没人接通。 此时,日薄西山,浓烈的晚霞照在操场上堆积着泥泞的凹陷里。 “让我上。”江鹤从观众席上跳下来,一脸阴沉地抢过球。 “你怎么了?”陆炎看着江鹤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对。 “少废话。”江鹤的语言冰冷,他拿着球,几个健步冲刺,腾跃而起,把球往篮框里面投—— “阿鹤!”陆炎将球抢下。 江鹤一个重心不稳,后背直接撞在地上。 陆炎感觉让周围打球的人散掉,看着躺在塑胶操场上不愿起来的江鹤,凑过去,有一大堆话想要说,可最后却欲言又止。 江鹤用双臂蒙着头。 “她知道了。” 他的声音带着绝望。 陆炎蹲下。 他看到江鹤的脸上,一滴泪从手臂间冒出来,划过他的下颌线。 陆炎问过他,后悔不后悔,他说不会。 可随着分离的时间越来越长,渺小的伤口一点点溃烂感染。 “我好后悔……” “真的好后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