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我怎么了吗?”他问她。 “我不是正在您身边吗?您放心,我是不会丢下您的,我哪里也不去。” “这就您想要的,不是吗?结婚……那也总得有缘分才行,也不能硬凑,您说对吗?” 一番话平和有理,冠冕堂皇。 这道理放在哪里都说得过去。可事实如何,双方彼此心里都心知肚明!!! 孟鑫澜真的觉得他儿子变了,变得她不认识了。 以前程晟是柔软的,可这三年间却好像一点点变得冷寂又麻木,只剩一副躯壳一般。 他依旧继续无微不至她和祁胜斌的起居,可在温柔的面具下整个人变得不喜不悲甚至不真切,很多时候孟鑫澜看着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看一个真实活着的人。 他的一些行为也变了。 他的胃根本不能吃奶油蛋糕、不能喝碳酸饮料,近来却常买。 孟鑫澜不准他买,他就背着她偷偷吃。坐在楼梯间,指尖蹭着,戳着,一点点吃下去。 表情很空洞,不愉快也不享受。 程晟确实不愉快,他那么多年来从小到大早已习惯了无限被剥夺的感觉。 喜欢的东西不能吃,喜欢的事情不能做。 喜欢的人不能喜欢。 以至于如今味觉都坏了,吃到甜腻的奶油依旧觉得苦。可他依旧要吃。 仿佛涸辙之鱼,做梦都渴求再碰一碰水。 反正最想要的已经再也碰不到了,别的凭什么还不让他碰? 他以前病了那么多年一直都很小心注意,希望自己有健康起来的一天。 现在却不在意了。 宁可早点糟蹋完——下半辈子那么长,太长了他反正也熬不下来。 …… 程晟一潭死水,不管孟鑫澜哭闹也好威胁也罢,反应都波澜不兴。 她只能转而跟化疗的病友倒苦水。 成天诉说自己的不易,一开始还有人同情。但很快的,大家又发现她总喜欢炫自己儿子以前的成绩压别人一头来找存在感,就又懒得理她了。 偶尔,也有人阴阳怪气地反问,你儿子真有你说的那么优秀,比别人家孩子都好那么多,那考个好大学不很容易? 孟鑫澜:“那当然!我儿子之前考试一直都是第一名,他考肯定是最好的!” 病友:“所以啊~整天说为儿子付出了多少多少,我看你儿子为了你也没少付出啊?啧啧,本来该有一片大好的前途呢!现在不也就高中毕业吗?” 孟鑫澜被堵得想吐血。 这也就算了,真正击溃她的还是医院电视上突然出现的祁衍。 她当场僵住,不敢相信。不愿意承认那是小拖油瓶。小拖油瓶是怎么上的大学?他怎么就变成香港大富商的得意臂膀了!这不可能,肯定哪里弄错了! 记者小姑娘拿着话筒星星眼介绍少年的优秀。镜头里祁衍的微笑,越笑孟鑫澜脸色越难看。 她的儿子连大学都没上,那个祁衍他、他怎么可以过得春风得意…… 她尖叫着要求换台,一起输液的病友却不同意。 他们就喜欢看这个年轻男孩,这个台播完了还非追着另一个台继续看,一边看还一边还热烈讨论。 “瞧瞧多洋气、多好看,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哎呀~可惜,阿姨我要是再年轻个三十年。” “拉倒吧你!不过这么优秀的男孩做咱家女婿正合适!” 孟鑫澜:“都是假的,电视上都是假的——!” 病友大大地翻了白眼:“唉小程,你妈没事吧?要不要去问问医生?不是药的副作用太强弄坏神经了吧?” …… 孟鑫澜无法接受小拖油瓶平步青云。 她死活不相信,无数次确认以后又开始疯狂抱怨他把他们全家的运势的吸光了,疯狂给“大师”打电话。 她问大师,说好的祁衍妹妹是他一个坎儿呢?大师那边说是啊,但他不是挺过去了嘛。 她又问大师她癌症的事,大师:“之前都跟你叮嘱过多少次,手术完之后不要动气就没事,你自己不听你怪谁?” 孟鑫澜气得直哭,说得容易,可她怎么能不动气? 那段日子天天被前夫骚扰,她怎么不动气?! 最后大师无奈地表示,早跟你说过你家那位天生命格贵重、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早点服个软你家宅安稳根本没有那么多事儿,咋就非不听呢? 现在你都闹到这一步了,以后的路全断死了,我也无能为力了呀。 孟鑫澜依旧不甘,又吵嚷着要找别的大师做鬼做法。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