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里查到了付钱订购那部吊车,还有厂房的所有人,」他把文件夹放在咖啡桌上,「是易千帆。」 「易千帆?」我说。 「根据市政府的记录,工厂是一年前易千帆从银行拍卖买来的,他买来加装吊车后就间置着。布雷偷走锯床后,可能看上厂房里有可以用的吊车,就把锯床藏在这里。」齐亚克摇头,「这还真是巧啊。」 「既然警局查得到,亚克、士图,你们认为检察官那里会查不到吗?」 王万里话声方落,休息室外传来杂沓的皮鞋声。菲力克斯.凯普拿着一份厚厚的卷宗,带着一堆穿着黑西装跟墨镜的男人挤进休息室,将我们三人围在中间。 「你们有易千帆的下落吗?」凯普说,「我们怀疑他杀害了艾德格.布雷。」 「你忘了吗?我们已经找了他五年了,」齐亚克起身,「就算他是嫌犯,也是由市警局逮捕他再移送,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上场了?」 「情况不同了,」凯普拿出一纸公文,用食指跟拇指捏住,举到齐亚克面前,「我们怀疑这起案件跟马里奥.莫顿的死刑执行失误有关。加上易千帆曾经是警察。检察官办公室跟联邦调查局讨论后,授权我必要时可以接手,直接逮捕易千帆。」 「『接手』?」 「另外,这个或许可以帮你一点忙,」他把卷宗放在咖啡桌上,「这是联邦调查局查到易千帆这五年来的行踪。精确一点说,是三年。」 齐亚克拿起卷宗打开,王万里跟我站在他身后。 易千帆在英国无声无息地待了两年多,三年前回国后,买了部二手露营拖车当做住所,他曾经在史塔顿岛的警察墓园住了一个多月,然后在美国到处流浪,只有零星的监视器记录可以追踪到行踪。 他目前主要靠保险公司每月三百美金的伤残理赔金维生,名下稍微值点钱的财產除了露营拖车、那间有吊车的工厂外,银行帐户也只剩下两百美金。 「你们的资料也没比我们多嘛。」齐亚克閤上卷宗,还给凯普。 「另外联邦调查局调阅交通局的监视器记录,发现易千帆的露营车这几天出现在曼哈顿跟皇后区,」凯普说,「他似乎知道有人在追踪他,行踪并不固定,不过我们认为他两天后,应该会在史塔顿岛的警察墓园。」 「你想太多了,」齐亚克说,「我们在那里等了五年,他都没有出现。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今年一定会到?」 「不晓得,或许是检察官的经验吧。」 「笑死人了,当年那个被律师吓到只记得做认罪协商的菜鸟,现在人五人六跟我谈经验?」 「我知道他是你们的朋友,」凯普说,「如果你下不了手逮捕他,就让我们动手。」 「在新闻记者前面讲『动手』这个字眼不太好吧?」王万里微侧着头,瞇着眼睛打量凯普。 「呃?」 「我认为易千帆到时候应该不会抵抗,」他睁开眼睛直视凯普,后者退后了一两步,「不过他毕竟是伤残人士,如果你们执意要自己动手逮捕他的话,真的确定不会出问题吗?」 「我知道了,」齐亚克抬起头,走到凯普面前,「两天后,如果易千帆真的在警察墓园,我会带属下逮捕他,这点你可以放心。」 凯普的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游移片刻,才带着他的人马走出休息室。 齐亚克像拉住身体的某条弦断掉般,缓缓瘫软在椅子上,低下头,目光停在桌上的两份文件夹。 王万里拍拍我的肩,右手握掌,拇指指了指外面。我跟着他准备走出休息室。 「万里。」齐亚克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嗯?」走到房门的王万里回头。 「谢谢。」 我的搭档点点头,走了出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