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在床边坐下,帮她扯开了被子,无奈道:“别闷着自己了,昭训也该往好处想想,殿下虽然生了大气,却并没有降下责罚,不过是禁足几日罢了。” 这难道不是说明,殿下还是有几分不舍得责罚昭训的。 “他若是罚我便好了。”枝枝直勾勾地望着床顶,“禁足不可怕,这天寒地冻的,我也懒得出门,怕就怕……要禁足多久,他没给具体的时间,万一关我一辈子怎么办?” 什么都不说,到时候也不给她出来,就这么冷着她,时间长了,她也就真凉了。 枝枝紧蹙着眉,忍不住问道:“朱雀,殿下为什么一直不近女色?” 外面的传言她也听说过,都道沈璟昀孤高冷漠,眼里从未有过一个人,便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脱光了站在他跟前,他眼都不会眨一下。 可枝枝分明觉得,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不近女色是真,孤高冷漠却不觉得。 朱雀怔了怔:“殿下不近女色,我们也不过有些许猜测罢了,并不敢当真。” 她看了看四周,将门窗关严实了,才走回来,低声道:“这件事情,得从好些年前说起来。” “那时候,如今的陛下还是东宫太子,太子妃谢氏身怀六甲之际,陛下在宫外结识了姜氏的小姐,不顾一切娶了她,导致太子妃难产伤身,没几年就去了,殿下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自幼备受欺凌。” “姜氏进了东宫,便备受宠爱,可没几年陛下登基,后宫美色三千,姜氏也渐渐没了独宠,不得不跟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变得越发疯狂。” “就因着陛下的花心好色,谢皇后早逝,姜皇后……后宫许多如花似玉的女子,更是下场凄惨无比。” “殿下可能是不愿意和陛下那样,伤了一个女子,再伤一个女子,是以这些年,干脆对人不假辞色,到如今年方及冠,也只接了昭训您进东宫。” 所谓不举什么的,都只是随便一猜罢了,殿下这样高洁的人物,怎么会有那种见不得人的毛病。这些年来,东宫里的人,更相信的还是这种说法。 因幼年时候见过种种黑暗,殿下便生了排斥之心,不愿意做那样的人。 枝枝微愣,缩了缩身子,抱住自己的手臂,低声道:“我好像做错了事情?” “殿下性情温和,只要您不曾做过于国于民有害的事情,他不会真的责罚您。”朱雀安慰她,“殿下这几年也斩杀了不少人,可全都是那等奸恶之徒,咱们女眷之中,便如木良娣,身为姜皇后派来的细作,殿下也未曾对她做过什么。” 除却冷待之外,也一直按照分例,好吃好喝养着,昭训小小年纪,能做什么错事。 枝枝沉默不语,躲在被子里,一下一下咬自己的指甲,神情恍惚。 难怪他这么生气。 不愿意成为皇帝那样恶心的男人,才一直洁身自好,大约也是想着,日后能娶心爱的女子做太子妃,夫妻二人,一生一世。 可自己却算计了他,让他不得不接自己进东宫。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便因着一个虚伪的计谋,彻底成了妄想。 打破了美梦的自己,如今还能好好在这里躺着,就足以说明,他是个好人了。 毕竟她和木良娣不一样,木良娣的成分,举世皆知,姜皇后派来的女人,未来的太子妃恐怕也只会当做是个敌人,好生养着监视着,绝计不会拿她当太子的女人。 可她顾枝却是殿下亲口要接进东宫的,在外人眼里,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正儿八经的妾。 将来他有了喜欢的人,娶了对方为妻,自己就是梗在人家夫妻之间的一根大刺。 枝枝觉得胸口处,一抽一抽的疼。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苦着脸道:“我心疼。” 朱雀吓了一跳,拉下被子将她扶起来,“这是怎么了?萃蓝,去禀告殿下,说昭训不舒服,请个太医过来。” “不要去。”枝枝出声阻止,“我没生病,就是不高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