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也不起什么作用,不一会儿便落在身上,化进衣衫里。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走到了前院和后院相接的垂花门处,那里亦只有两个穿着棉衣的人在值守,却昏昏欲睡,并没有多严格。 枝枝稍想片刻,干脆利落扔了自己手里的油纸伞,又将自己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拽下上面缀着的东珠扔在地上,惊呼一声:“哎哟。” 值守的二人自然被引来了注意力,齐齐问道:“什么人?” 枝枝拿着自己的簪子走过去,满脸焦急之色,“我是顾昭训,方才路过这儿,发现我簪子上的东珠没了一颗,你们快帮我找找,找到了我有重赏。” 那二人看了眼她指着的地方,果然少了颗珠子,只迟疑道:“昭训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会……” 枝枝假作不耐烦地催促道:“今日殿下寿辰,解了我的禁足,不然我怎么敢出来,你们快帮我找找,那珠子很贵重的。” 东珠在宫里头不过是寻常物件,年年东海南海都进贡一大堆,供宫里的主子们挑选使用,可在宫外却真真切切的千金难求。 枝枝这颗珠子,明亮圆润,带着玉质的光泽,是东珠中的上品,当年顾老爷只得了五颗,顾夫人留了两颗,剩下给她们三个做了簪子,一人一颗镶上去,配上宝石珠玉,倒也好看,所以她现在说贵重,二人也并未起疑,都弯着腰帮她瞅。 枝枝也弯着腰,往地上使劲看,脚步却慢慢往垂花门移动,趁二人不注意,拔腿便飞快的奔了出去,朝着前院唯一灯火明亮的屋子奔去。 后面的人听见她的脚步声,望着她的背影愣了好半天。待反应过来想追她的时候,却已经很远了。 沈璟昀一直站在窗前,开阔的前院没有任何遮蔽物,几颗挺拔的大树,这会儿落了叶子,也阻碍不了视线,他早就看见那个跑过来的姑娘了。 穿的这样厚实,也敢在雪地里奔跑,便不怕摔了吗?沈璟昀蹙眉,盯着她的动作。 枝枝回头看了眼远处追自己两个人,眨了眨眼睛,一眼看见站在窗口的沈璟昀,对方的脸色在灯光下十分清晰,淡淡的没有神情,眉头却是紧蹙的,似乎十分不高兴;。 枝枝心里一紧,脚步便慢了下来,重重一脚踩下去,驱开了落在上面的雪,汉白玉铺成的地面,便光滑如镜子,她自然是站不稳的。 沈璟昀一怔,默默合上了窗子。 枝枝坐在雪地里,哭丧着脸捏了捏自己的脚,肯定是扭了的,好疼啊。 她便觉得有几分委屈,回头看不见沈璟昀的身影,更以为是自己惹了他厌恶,越发难受了,眼眶也逐渐发红。 身后追她的二人站在三步远的地方,也不敢上前,只陪笑道:“顾昭训,殿下有命,后殿女眷无诏不得来前殿,还请您随我们回去吧。” 枝枝捧着自己的脚,站也站不起来,坐在这里也不好,白白惹人厌烦,只觉得难受的厉害。 她道:“我脚伤了,走不动,你们去找我的侍女过来。” 那二人居然恭敬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还以为他们是回答自己的话,枝枝又低下头,委屈巴巴的看自己的脚。 眼前却落下一片阴影,男人的嗓音低沉悦耳:“受伤了?” 手指微颤,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话,慢腾腾的抬起头,看见眼前人分外清楚的脸,枝枝伸手攥住他衣袍的下摆,使劲点了点头:“我受伤了,好疼。” 沈璟昀垂眸,看了看她攥在自己衣摆上的手,那手方才撑在地上,沾了不少泥污,这下子倒好,全抹在他衣服上了。 枝枝也看见了自己做的好事,尴尬的笑了笑,却没有松手。 这一松开手,他如果再走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枝枝仰着细白的脖颈,眼巴巴望着他,重复了一遍,“殿下,我疼。” 沈璟昀弯腰,拽开她的手,枝枝的心随着他这个动作,一下子便落了下去,如坠深渊。 他就这么讨厌我…… 枝枝的思维里连这句话都没能想完,便惊呼一声,不知所措地怔了怔。 沈璟昀拉开了她的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