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所言,陛下可不就是什么大事小事都往殿下头上盖,这么多年,殿下干过的唯一一年过分的事情,就是当年逼宫。 可那也是被皇帝和皇后逼的活不下去了,只能奋起反抗。 怎么就成了凶残狠毒? 满朝文武都跟沈璟昀共事多年,对他性情也算了解,这会儿看着皇帝的时候,眼神都是露骨的怀疑。 皇帝惊慌失措,有种被人戳破了秘密的心虚,如杜文郢所言,他的确是每次都在往沈璟昀头上盖黑锅,可也从没有被人发现过。 以前杜文郢在江宁,也没有人帮着沈璟昀说话,他忽然觉得……事情变得很棘手。 皇帝隐隐有种事情不再遭受自己掌控的恐慌感。 可面对数百双灼灼地眼睛,皇帝也只得认了,“是朕的过错,一时激愤,说错了话,众卿难道要朕也当众跪下给太子赔罪吗?” “这怎么敢。”杜文郢哂笑,“能为殿下正名,臣已经很满意了。” 不可再得寸进尺了。 杜文郢在心里告诉自己。 不然逼急了,皇帝也不是个吃素的兔崽子。 皇帝只觉得心里气愤的要爆炸,自从登基就没这么憋屈过,今日却被人字字句句拿捏了要害,甚至要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 皇帝记着底下这些人的脸,握紧了拳头,执意报复。 “退朝。”皇帝挤出两个字。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发火。 朝堂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东宫却一片温馨,无烟的木炭哔哔作响,烧出温暖的滋味。 沈璟昀侧卧在榻上,手中一卷书册,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间或抬眼看看前方。枝枝站在书案前,提着一只大狼豪在写字,那笔比她的手指粗上一截,握在手中跟拿了个大棍子似的。 沈璟昀漫不经心地问:“你写什么呢?”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沈璟昀便再低头看书。 她一副字还没写完,女侍中的声音就在门前响起来,格外欢喜雀跃,似乎发生了什么好事,“殿下,周世子和杜公子来了。” 沈璟昀讶然:“这么快?” 枝枝放下手中的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乖巧站在沈璟昀身后,等着那两个人进来。 杜文郢的笑容格外真诚,一进来就咋咋呼呼道:“表哥,一切顺利。” “大家听闻姜皇后和姜家的所作所为,都气疯了,如果陛下不责罚皇后,今儿恐怕要被全部朝臣一起逼宫,他受不住压力,什么都答应了。” “皇后如何?” “废后是不可能的。陛下就是把自己废了,也不舍得皇后。”杜文郢摊手,“但她被赶出朝堂,还被剥夺了掌管六宫之权,别的小惩戒就不说了,我们已经是大获全胜。” “很好。”沈璟昀沉稳点头,“那宗室那帮人,可满意了?” “当然满意,姜家那群子侄都被流放了。”周时唯冷笑,“这流放三千里,好远的路途,会出什么事情,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姜家嚣张跋扈,这些年没少欺压良民,大家皆敢怒不敢言,今日也算为民除害,看他姜家别的人,还敢不敢再继续为虎作伥。 “那殿下,接下来我们该当如何?” “还能如何,没了姜氏,皇帝又没什么本事,朝堂就是表哥的天下,到时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