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村民也多了些底气。尽管不知道活计如何、工钱怎样,村民们仍然削尖的脑袋想要争取到。大伙心里都惴惴的,生怕江逸挑不上自家。 结果,这次江逸的做法又让大伙吃了一惊,因为他放出话来,这次不挑人,凡是想做的都有份,甚至包括那些住在江林旧宅的孤儿和老人们。 村民们彻底松了口气,一时间又惊又喜,为自己高兴,也为别人高兴。谁都不会去想如果活计平均分配了会不会自己挣得就少了,说实话,还真没人有这样的脑筋。 他们不会衡量付出与回报是否成正比,哪怕需要付出一天的时间去挣一个铜板,只要这一天是空余的,他们也会争着去做。虽然是一个铜板,对于这些靠天吃饭、没有任何额外收入的农民来说都弥足珍贵。 江春材把各家男人叫到家里,蜜糖加棍棒地敲打了一番,中心意思就是——如果以后还想跟着干这次就认认真真踏踏实实的,以后少不了有好的营生;如果打算就做这么一锤子买卖,就尽管使心眼。 有针线坊的事情在前,大伙心里跟明镜似的,纷纷表了态。 实际上江逸也有些想法,如果这次的事情顺利,他就会筹备着开个“合作社”,把全村带动起来搞个合作式的大作坊,他出原料和本钱,村民出力气,彼此互惠互利。 枣儿沟的村民从来不缺胆识,不缺心志,不缺力气,他们只缺机会。 这天,是江家正式开始做枣糕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大海去开门的时候就已经有村民等在了外面。 人家也没敲门,就那样抄着手等着,头发、眉毛上都结了一层霜。 “这位大哥,可是有什么事?”大海赶紧问。 “没啥,就是问问面糊啥时候发下来,我让家里的婆娘提前烧上火。”村民不好意思地说。 大海顿时明白了,人家这是催工呢!他哪里好意思说,他家大嫂还窝在大哥怀里没起呢! 大海只得含糊着说:“我们这儿正收拾着,等着弄好了第一个跟你说。不然你进来坐?” 村民忙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待会儿再来,反正在家也是闲着没事做。” 大海把人送走,重新回了院子里,在苏云起门前转了好几圈,第一次有了把人喊起来的冲动。 苏云起听到外面的动静,穿好衣服出来,“有事?” 大海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说了。 苏云起听完,淡淡地说:“原本是打算今天早些起的,可是昨晚睡得迟了,我就没叫他。” 大海赶紧说:“老大,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就是……” 他还没说完,苏云起就转身回了屋。 大海在门外面红耳赤地站着,恨不得给自己俩耳光——日子过得太舒服,心大得快盛不下了,竟然连规矩都不顾了! 他听到苏云起在里面喊着江逸,江逸似乎闹了小脾气,苏云起又说了几句,然后听到江逸惊呼一声,嚷道:“我都给忘了!” 下一刻,大海就看到江逸衣衫不整地从房里跑出来,胡乱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就朝着后院的厨房跑去。 苏云起提着棉袄跟在后面,眉头皱得能夹得一只虫子。 大海忽然就笑了——这样的大嫂,又哪里会在意他们是不是守“规矩”? ****** 江逸在厨房待了大半天,把调面糊的步骤演示了好几遍——当然是他说,大山动手。然后又在不同的灶上分别蒸了几块,让大伙看了看不同力度、不同火候做出来的不同效果。 一帮大男人学得无比认真,因为他们过一会儿要扮演先生的角色,到各家各户去教别人——虽然不用再教村民们怎样配料、怎样调面,但是火候的把握、屉下的水量多少、蒸的时间还得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为了到时候不丢人,谁不得拿出吃奶的劲儿学? 等到他们把配方背好,用各自调好的面糊蒸出一屉屉形状各异的枣糕时,几个大男人竟然抱在一起欢呼起来,简直比打了胜仗还兴奋。 江逸再次回到前院时,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正坐在耳房门口,于大壮在旁边蹲着去枣核。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