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航把红梅拿在手心里把玩,声音依旧平淡,“我一直以为我那个表妹是个蠢笨的,很好控制,没想到她会出乎我的意料,昨夜竟然带着二皇兄的旧部将李府的各个府门紧封,浇上火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他砸了砸舌,继续道:“她这么做,我倒是有些欣赏她了,只是可惜,她还是不够聪明,放完火后竟然自己也投身火海,如果是我,定要好好活着,何必陪仇人一起死?” 他遗憾的摇了摇头,还颇为可惜的叹息了一声。 安婳微微皱眉,没有应声,李文儿已死,她不想谈论李文儿这么做是否正确,也不愿和祁航多说什么。 祁航也没有想让她回答,说完了,自顾自眸色有些暗沉的继续道:“一枚小棋子竟然让我损失了一名手下能臣,着实有些可恶。” 本来祁航在朝堂上有李汉儒的支持,再加上那个伶人的助力,登基可以说是稳操胜券,如今他没了李汉儒,有如折了一臂,他自然感到可惜,不过他的语气倒是没有太在乎,说的风轻云淡,好像根本就无关紧要。 安婳还是没忍住,轻启红唇,“李汉儒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李汉儒并非为权势所逼,而是为了自己儿子的荣华富贵,以女儿的幸福作为踏板,不但自私还十分狠心。 李文儿以前有多敬重李汉儒,知道真相之后就有多恨李汉儒。 以李文儿对孩子的看重,李汉儒杀了孩子,比杀了她还要令她痛苦,更何况在她看来,她离皇后之位,只差一步之遥,是他们毁了她终身的追求。 而且在安婳看来,李文儿之前的精神状况已经有些不好了,又受了刺激,难免做事极端,李汉儒一手造成了这个局面,承担后果也是应该。 祁航不置可否的一笑,轻轻挑眉看向安婳,声音不辨喜怒,“对了,皇嫂,我之前带去给你看的那个伶人,竟然吃错东西伤了嗓子,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太医说他最少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够恢复,你说巧不巧?” 祁航的眼神莫测,定定的落在安婳的脸上。 安婳故作镇定的道:“实在是可惜。” 祁航勾唇一笑,将手里的红梅递给安婳。 安婳不动,皱眉看了他一眼,没有抬手接那红梅。 祁航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下沉,声音透着一股阴气,“皇嫂不想要?” 他话落,手好不犹豫的松了力气,红梅落到了地上,在雪堆上砸出了一个浅坑。 祁航微微垂眸,撇了撇嘴,“确实可惜。” 也不知他是在回答安婳刚才的话,还是在可惜这支没人肯收的红梅。 安婳神情微凝,抿唇不言。 一名护卫打扮的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双手呈上一封信,声音有些急的道:“王爷,有急报。” 安婳心脏猛跳几下,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封信,她有预感,这封信很有可能跟祁禹有关。 祁航接过信件,面无表情的拿在手里看了看。 安婳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逐渐变得阴戾。 祁航看完了,随手将信扔回那护卫的怀里,“啧,皇兄要回来了。” 安婳瞳孔微缩,心道果然。 祁航抬头看着安婳,微微眯眼,眼色逐渐幽深,“皇嫂看起来并不惊讶?” 安婳心头一震,双手攥紧,面上不显,只不咸不淡的道:“太子早晚要回来,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祁航目光微沉地盯着安婳看,安婳面无惧色,坦然的抬头与他对视。 片刻后,祁航勾唇,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皇嫂对皇兄倒是有信心。” “他是我夫君,我自然相信他。”安婳眸色淡淡的看着他,一双眸子依旧纯净明亮。 祁航低笑了一声,背过身负手而立,看着茫茫天色,眸色微沉,“没想到皇兄这么快便击退了大月国,着实令人惊讶,我本以为至少要月余他才能赶回来,看来皇嫂说的果然没错,我并非能掌握所有人。” “世事无常,你非圣人。” 祁航机关算尽,可惜世事往往变化无常,最难琢磨的便是人心。 祁航不置可否,回过头看着安婳幽道:“皇兄回来了,我便要忙了,皇嫂好生休息,我要去准备一下,好好招待皇兄凯旋。” 他似叹似笑的说完,表情没有变化,目光却变得凛若寒霜,他深深的看了安婳一眼,转身离去,脚步不急不缓,从容不迫。 安婳看着他走远,面色不变的回了屋内,为自己斟一杯冷茶,坐在桌前轻抿了一口,随口让屋里的人都退下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