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判若两人。 “我这位兄长就是这么个性格。”待章大少离去后,章清昱和沈如晚并肩站着,微微苦笑,“很是傲气,脾气也很大,难免容易得罪人,但也有眼色、识时务,总体来说,其实不是什么坏人。” 倘若此刻章清昱身边的是除了沈如晚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这么直言不讳,但沈如晚超然世外,脾气也狷傲冷淡,反而能给章清昱无与伦比的安全感,有些只能藏在心里的话也忍不住吐露。 “前些日子还不知从哪请来一位游方术士,说是要在岛上建一座龙王庙,兴师动众的。”章清昱微微摇头,“沈姐姐,如果你在岛上遇见一个叫鸦道长的,那就是那个游方术士了。” 龙王庙? 沈如晚微微挑眉,不予置评。 她站在那里,沉默地听章清昱说话,直到三言两语后事情都说清。 “那曲不询呢?”她忽然问。 “啊?”章清昱怔了一下。 沈如晚偏头看她,“他不是你们岛上的人吧?” 章清昱点点头,“曲大哥是来岛上做客的,他身手很好,兄长对他赞不绝口,就请他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身手很好。 沈如晚咀嚼这几个字,忍不住有点想笑。 只怕章大少根本无法想象,曲不询的身手很好,和他理解上的身手很好,恐怕是天壤之别。 “原来是这样。”她慢慢地说,其实也不是真的理解了什么,只是想喃喃两句,纾解她的困惑。 像曲不询这样的修士,为什么会和章大少“一见如故”,特意来东仪岛做客呢? 第4章 风卷莲动船(四) “沈姑娘,这就是我们岛上种的朱颜花。” 东仪岛东岸,有一片沃土,专门种植朱颜花,由几位岛民负责。 谷雨祭祀龙王是东仪岛经年的风俗,岛上种朱颜花的经验非常丰富。 “往年都是这么种的,老一辈的种花人什么样的天时都见过,一代代传下来,就没见过这种事。”种花人一个劲叹气,“明明都是按照老规矩做的,应该没问题的,怎么就蔫成这样了呢?” 沈如晚跟在边上,静静听种花人琐细的陈述。 今天要下地,她也换了件轻便的衣服,箭袖素服,气势昭然,纵然看起来年纪轻,经验老道的种花人也对她很是客气。 “今年和往年的种法都差不多?”她在一丛发蔫的花苞前蹲下,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花苞,衣摆下端垂在地上,却没沾上任何尘土,“确定没什么大的变动?” 种花人没注意到她衣摆上的奇异,跟着一起蹲下身,愁眉苦脸地看着那簇眼看着还未盛开便要败落的花苞,一个劲叹气,“可不是吗?当真是一点也没什么不同。沈姑娘,你也是老道的种花人,你懂行,我才跟你说实话——今年天气是和往年有些不同,但压根没超出我的见识,按理说,按照我的法子,这花应当是能好好地开起来的。” 沈如晚立刻会意。 外行指点内行,在哪都是免不了的事,遇上麻烦,外行人鲜少能沉下性子去了解麻烦背后的深层原因,而只会责备内行水平不行、责令内行一定要解决问题。 种花人实在搞不清今年的朱颜花到底为什么开不了,章家人也根本不会去和他一起想办法,却能责怪和惩罚他。为了减轻惩罚,必然要把责任推到谁也无法控制的天气上,只要说朱颜花是受到了反常天气的影响,自然就不能全怪他了。 这事说不上谁对谁错,和沈如晚没什么关系的事,她一向不在意。 “这花种得挺好的。”她收回手,站起身,望着这一片花田,微微阖眸,听见生机灵气在花叶间轮转的轻吟,“你很用心。” “沈姑娘,你真是懂行的!”种花人一拍大腿,“总算是听见一句公道话了,我种花这么多年了,看花比看我家孩子都精心,结果这次花没长好,那一个个都在背后说是我没上心,真是气死我了!” 沈如晚目光慢慢看过整片花田。 种花人对朱颜花很是用心,问题并不出自培育方法,而在于这片花田的风水,东南二向的灵气就在花田附近交汇,周遭灵气混乱逸散,不至于伤人,但花花草草在这里很难活下去,此地的朱颜花竟然能结成花苞,本身就已经够让人惊奇的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