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对,其实是有的。 灵气散去后,化为雨露,下了半晌,又止住,云销雨霁。 可当时是在夜间,不可能有飞虹的。 “要虹飞,倒也不难。”曲不询挑眉,“东仪岛就在湖上,掐个法诀,下场雨还是好办的。” 就是太容易了。 又或许华胥先生收下的徒弟都不是修士,更不会引诀降雨,所以对修士来说很简单的事,对徒弟们来说却不那么容易。 沈如晚将信将疑,伸手,指尖一点灵光盈盈,在半空中轻轻点了那么一下,转眼天际便凝起沉沉的云雾来,两三个呼吸间,倏然雨落,一时如碎珠。 姚凛还站在边上,许是大仇得报,也不必如前战战兢兢,如今他是比从前更意气风发了些。看见沈如晚和曲不询两人还有事,自觉退避。 待要走,又顿住,问她,“沈坊主,章清昱她……” 沈如晚在蒙蒙细雨里回头看他。 “她去蓬山求仙问道了。”她淡淡地说,章清昱托她转告,若有人问起就说,没人问,就当没这回事。 姚凛紧紧抿唇。 沈如晚望着姚凛远去的背影。 “同病相怜伊始,同道殊途为终。”她若有所思,“世事总是聚少离多。” 曲不询忽然把手伸到她面前。 沈如晚垂眸一看,是他那把匕首,“给我看?” 曲不询的语气理所应当,“不是之前你说想看的吗?” 沈如晚顿了一下,慢慢接过那把匕首。 入手极沉,不似寻常灵材,注入灵气稍一运转,在她手里挽个剑花,化为一把幽黑重剑,冷光照眼,望之生寒。 是把极佳的宝剑。 她目光一转,落在剑身篆刻的两个小字上。 “不循?”她抬眸看他,“……你的名字?” 曲不询看着她笑了一下。 “我的名字就是从这把剑上来的。”他说。 沈如晚闻言没问下去。 这在修仙界也是很常见的事,有些人家里有一件传家的法宝,便会给最器重的小辈取个相近的名字,以示期许。 “这把剑很好。”她把不循剑还给曲不询,“未必比碎婴差。” 神剑碎婴,当然是神州最一等一的宝剑,但若说是天下第一、无余剑可比,那又有些小觑神州铸剑师了。只能说,碎婴剑是绝世神剑中最有名的那一把。 曲不询接过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从归墟醒来的那一刻,见到的第一样事物便是不循剑,带给他第二次生命,心脏在胸腔里不甘地重新跳动,把尚未完成和了却的都重拾。 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千难万险亦不循曲。 故而他给自己取名叫曲不询。 他提着不循剑凝视了一会儿,像是透过幽黑的剑身凝视他的过往,可没两眼,又翻手变为匕首,收了回去。 往事不可追。 “殊途亦可同归啊。”他忽然感慨,语调悠悠绵长,在绵绵细雨里,像是落寞的诵咏。 “怪腔怪调,故作深沉。”沈如晚是怎么也要刺他一下的。 曲不询也不理她,只是笑。 笑了一会儿,忽然伸手,轻轻在她鬓边一拂,须臾便收回手。 沈如晚顿了一下,拧着眉毛,伸手去抚鬓边。 “柳絮。”曲不询摊手给她看掌心一点白絮,“给你拈掉了。” 沈如晚凝眸望着他摊开的掌心,不知怎么的竟不言语了。 雨雾朦朦,衬出她颊边容光如清雪,虽神清骨冷,却又昳丽入画。 曲不询望着她,脑海里不知从哪冒出一句“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来。 才想到,又猛然一惊,仿佛被谁烫了一下一般。 待收回手,却又强行止住,仍摊在那里,哂笑,“看清楚了?我可不是在你身上下了什么机关暗害你,可别胡乱猜疑我。” 沈如晚似嗔非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细雨浇了一时三刻方始休,雨过天晴,不一会儿便在天边挂起一道似隐似现的长虹来。 沈如晚神色微微一动。 她时刻留意着,果然探寻到一点异样的灵气波动。 循着那点异样寻去,没见着龙宫,却寻见了一道隐晦的阵法。 “四重变换。”曲不询试了一试,沉吟,微感讶异,“倒是不难。”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