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分给他的差事正好是要延着既定路线巡视,他便就这么愁眉苦脸地在渡厄峰外围转了一圈又一圈,越观察越觉得绝望。 “这根本不可能闯出来嘛。”他微不可察地哀叹,嘟囔着,“沈前辈,你快想想办法吧。” 话音未落,渡厄峰前忽而传来一片喧哗,这喧哗太嘈杂惊人,由远及近,像是一片起伏的巨浪涌过整座渡厄峰,由不得任何一个弟子忽略。 陈献不由伸长脖子望过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这次运气不太好,正好巡视到渡厄峰侧边,视线被巍巍的渡厄峰遮个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越来越嘈杂的喧哗声,夹杂着无数惊叫。 只是一个呼吸间,所有人都看见,渡厄峰外那威严绚烂的九色浮光倏忽大放光彩,在昏暗的夜幕里耀眼炫目,将这一片长天都映照如白昼。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嘟囔着,加快了脚步,想要赶紧走完巡视路线,绕到能看见渡厄峰前的位置去。 “何人擅闯渡厄峰?”一道威严如天外之音的喝声响起,“天门关下,不问死生,速速退去,尚未为迟。” 这一声呵斥后并无人应答,只听见又是一片惊呼声迭起,对应着第一道天门关的浮光剧烈闪烁着,似是摇摇欲坠。 “怎么是你——”那道天外之音忽而惊疑,又戛然而止,不再说下去,徒留一众只闻声响的弟子抓耳挠腮,恨不得冲进去问问,这个胆敢擅闯渡厄峰的人究竟是谁? 陈献健步如飞,恨不得飞到渡厄峰前,他听着那道惊疑的声音时灵光一现,有种莫名的预感,也许这胆大包天来闯渡厄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沈前辈。 外面人心浮动、喧嚣不已,而渡厄峰内却陷入了一片极致的静寂。 镇守渡厄峰的蓬山弟子已是惊怒到极致,惊尚且大过怒:蓬山煌赫千万年,为天下修仙界之首,渡厄峰更是威势可镇神州,前溯千年,也从未有人敢在蓬山闹事,更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强闯渡厄峰! 莫说守卫在渡厄峰的弟子长老们不作声,就连渡厄峰内被关押的囚徒也抬起头,试图通过铜墙铁壁探知外界喧嚣的来源。 沈如晚飞身立在第一道天门关下,掌心青光盈盈,在大放光彩的天门关内毫不逊色,竟倒逼得那镇守杀阵的丹成修士左支右绌,几乎维持不住禁制。 守在第一道天门关的修士认得她的容貌,却又难以置信,可光是运转杀阵拦她便已力不从心,连半个字也无暇吐露,好不容易喘了口气,下意识张口问,“——你是沈如晚?” 可这也就是最后一句了,话音未落,便被她觑见破绽,如游鱼一般流转直入,镇守第一道天门关的修士急着去挡,却觉她灵力厚重深沉,硬生生撞开阻碍,闯进了天门关内,半点也不停留,瞬息间便已遥遥地飞到第二道天门关前,只留给他一个渺远的背影。 那位丹成修士迢遥地望着她背影,张了张口,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心中怒意远远不如惊愕来得多: 宗门既然安排他镇守第一道天门关,他自然不是镇守渡厄峰的丹成修士中实力最弱的那个,甚至还能算得上前列,而第一道杀阵在这九道之中也是极难突破的,可谁想在沈如晚手下竟撑不过二十个呼吸。 这固然有他措手不及的因由,可沈如晚也是第一次见天门关杀阵,足见她实力强横。 那一道青光如飒沓流星,在第二道天门关外盘桓不去,镇守第一道天门关的丹成修士默默算着,十四、十五、十六——十六个呼吸后,浮光一闪,转瞬间,那道青光便已转入第二道天门关内,朝第三道天门关而去。 她闯入第二道天门关的时间竟比闯入第一道的时间更短! 丹成修士倒抽一口凉气,却不觉生出一点莫名的庆幸来——他就说他绝不是镇守天门关的修士中最弱的那个吧?幸好有第二道门关的师兄舍己为人给他做对照,不然等沈如晚连闯了几道天门关,心神灵气消耗巨大,速度自然会变慢,旁人只会以为他是不如那些同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