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恕臣妾之过失!臣妾早知宫里头有私传的路子。只是这些宫女太监们,多年见不得家人,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递出几封家书。臣妾不忍,素日里只作不知,却不想闹出这些乱子来。还请陛下恕罪!” 懿贵妃马上跪下,给自己扣了个有点蹩脚的罪名,好尽力与包庇太医院这事脱清干系——她实在太慌了,一时也想不起别的借口。只是刘太医的情况,她怎么也不敢开口去问。 昭帝俯身,抬起了懿贵妃的下巴。只见她眼眶微红,泪光点点,已是要哭了。 昭帝本想再就着刘太医的死多敲打她几句,见此也有些不忍了。索性叹气直接说道:“罢了,朕会撤换掉太医院出了岔子的人。至于那个姓刘的,他已经死于意外,此事到此为止吧。” 什么?死于意外?到此为止? 懿贵妃霍然抬头,彻底懵了。昭帝既然出了手,那就必然已经查明真相。可他为什么要这样一笔揭过? “将贵妃喜欢的花都拣选了,等下送到万寿宫去。剩下的花也都分派了送往各宫吧。”她发愣的时候,昭帝已经掩住涌动情绪,转身去这样吩咐道。 四喜大大松口气道:“是,陛下。” “朕还有些事,就先不陪你了。朕先走了。” 懿贵妃依旧跪在地上,呆望着他远去背影。带着寒意的秋风拂动她发髻上的蝴蝶步摇,终于将她给吹醒了。 “兰茹,你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她茫然地伸出手去,兰茹急忙将她扶起来后怕道:“娘娘,依奴婢看,陛下肯定知道刘太医是怎么死的。只是……他不愿说出来罢了。” 懿贵妃惊疑地望向兰茹:“为何?” 雪茶到底心大,从地上爬起来擦汗道:“想是为着心疼娘娘罢。娘娘的两个妹妹那样闯祸,若是将刘太医的死摆在明面上,别说是她们脱不了干系,就连娘娘您也得担个罪名了。” 兰茹大惊道:“可不是呢!看你平日老冒冒失失的,正经说句话还是挺行的嘛!” 雪茶噘嘴瞪她一眼:“谁不知道咱们娘娘在宫里是独一份儿的恩宠。这么多年的情谊下来,陛下不可能为了两个事儿精就和娘娘生分的。” 懿贵妃听着她二人对话,又看看正络绎不绝忙着搬花到万寿宫的宫人们,心里好不是滋味。 她原以为昭帝定必要借此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打压万家,却不想他就这样轻轻揭过了。一句“意外”,便将底下真相连同她的过错一起,亲手掩盖了。 方才吓坏了也没流出的泪水,突然便溢出了眼眶。懿贵妃垂下簪满金枝的头,轻声呜咽起来。 就为了他这份温柔到极致的心意,懿贵妃下定了决心:以后再也不掺和妹妹们的破事了——只将她们看作普通宫嫔,有功即赏,有错必罚,这就够了。 只是,万太后那边想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万太后斜倚在里间紫檀卧榻上,微微打了个呵欠:“万才人,可抄好了?” 万才人揉揉写得酸软的手腕,将一摞新抄好的佛经递给章嬷嬷:“回太后,臣妾已抄好了。” 万太后瞅了几眼那字迹清秀的佛经,甚是满意:“心可静一些了?” 万才人跪下道:“是。臣妾在太后这里抄了数日佛经,心静了许多,也好好反思了自己的过错。臣妾不该嫉妒妹妹,更不该妄取她性命,臣妾愿从此以诚心待人,好弥补曾犯下的罪孽。” 她语声柔软动人,情态楚楚可怜,叫人见之几欲落泪。可万太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将佛经又扔回她面前道:“拿去,回宫后一日三遍诵读。再三日后,再来抄写。” “是,臣妾告退。” 万才人捡起散落一地的佛经,由章嬷嬷送出了宫门。因方才站得久了,腰背有些酸痛,她便在花园子里捡了个清净地儿略坐一坐。 “姐姐,你可叫我好找啊!”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叫万才人不由脊背一凉——竟是她妹妹万嘉嫔来了。万才人羞于见她,只得勉强笑着起来相迎。 “妹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