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宁还在发怒:“胡说,你们全部是胡说八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萧御和冯大夫都无意安抚,收拾起了医箱便干脆地告辞了。 出了院门冯大夫才松了一口气,笑道:“不错,这样最好。不涉及到胎儿就好,这后宅和深宫都是一个样,凡是涉及到孩子的事,都不是小事。” 萧御笑了笑,二人正向外走时,却见一个瘦弱少年迎面走了过来。他脚步匆匆,所行的方向正是凤云宁的院子。 冯大夫看着那少年的背影,向萧御道:“那就是安国侯的长子,安天羽。唉,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安国侯和安国侯夫人没有一个看重他的,也不知这孩子有哪里入不了他们的眼。”堂堂安国公府的长子嫡孙却被养成了一副胆小内向的性子。 萧御一怔,这不正是当年被凤云宁换来的那个农妇的孩子? 安天羽不知别人正在身后议论他,只是先听到凤云宁院子里出来的下人在议论凤云宁并没有怀孕的事,心中万分焦急。他是知道他的娘亲对这一胎是多么重视和期待的,与对待他的冷漠无视完全不同。 如今却说那根本不是一个正在孕育的小生命,安天羽只怕凤云宁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母亲,母亲……”安天羽头一次失了礼数,飞快地跑进院子,穿过厅堂,进了内室,看到正在床上抱着邱嬷嬷放声恸哭的凤云宁。 “嬷嬷,我不信,我不相信啊!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待我?!为什么啊?!”凤云宁恨恨地捶着肚子。 她不是第一次怀胎,其实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已经有了异样的感觉,只是她不敢细想。冯大夫和凤照钰的诊断一出来,她就已经信了大半了。 她千算万算,竟没算到这一胎根本是假的。 安天羽红着眼眶,上前去抱着凤云宁的手:“母亲,您不要这样,保养身子要紧。” 凤云宁眼眶含泪地转身安天羽,有些怔然地看了他片刻,面色突然狰狞起来。 “是你!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奴才种子出身的孽障!你凭什么占了我儿的位子,你不配享受这一切荣华富贵!” 安天羽被她骂得一时竟愣住了,那涛天的恨意和厌恶让他完全不能理解。 邱嬷嬷吓得连忙去堵凤云宁的嘴:“我的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凤云宁却不管不顾地挣开邱嬷嬷,一手捏住安天羽的脖子,原本纤细的秀气指尖变得犹如鸡爪一样,使劲扣住了安天羽的脖子。 安天羽瞬间面色胀红,张着嫣红的小嘴,却吸不进一口空气。 “我掐死你,掐死你一了百了!”多年以来担心事情暴露的惧意此时尽数转变为对面前这少年的憎恶,凤云宁当年靠着他当上了安国侯夫人,此时却只当他是她的把柄,是她的一个错误。 邱嬷嬷见凤云宁双眼通红,显是入了魔障,再顾不得别的,一边掰着凤云宁的手,一边高呼着要人来救命。 在院外伺候的丫鬟忙都跑进来,好不容易将安天羽解救下来,见凤云宁还癫狂着要扑向安天羽,邱嬷嬷只能连忙制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凤云宁一怔,转头看向邱嬷嬷。邱嬷嬷向她连连点头,哀声道:“夫人,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凤云宁的面色一丝一丝恢复清明,瘫坐在地上的安天羽一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连脖子上被掐出的紫淤都感觉不到疼痛。 半晌过后,一滴泪终于溢出通红的眼眶。 少年从地上爬了起来,默默地抹干泪水,在一屋子忙乱的丫鬟当中,慢慢地朝外走去。 一个在院外洒扫的小丫头探头朝里面听了片刻,又回头看了安天羽一眼,丢了手中的扫帚,飞快地向着另一座院落跑去。 众人收拾好了内室的狼藉,凤云宁把人都赶出去,一把拉住邱嬷嬷的手,有些神经质地道:“你……你当真见到我的女儿了?!她在哪里?!她过得好不好?!你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 邱嬷嬷面露难色:“夫人,这件事,说来话长……” 晌午时分,一辆乌油蓬顶的马车停在了广安堂外的街口处。 陆容容坐在药柜后头,举着笔望着外面的马车,皱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