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殊抬手柔握住她手掌,将她拉近,状似多情,在她失神之间迅速将她携入深沉夜色之中。风满面,发如狂,几度穿梭,几度凌乱,行歌回神之时,已在琳琅马车之上。 伶仃灯火,半晌沉默。 “敢问这位公子,我们此行,可是夜探王府?” “正是。顺便归还名册。” 行歌看了看这华丽的马车,又看了看锦衣华服俊雅风流的斐然殊。 “敢问这位公子,您可知世上有一物,叫夜行衣,世上还有一语,叫暗夜行路需低调。” “听说过,可惜与斐某风格不符。斐某最喜,锦衣夜行。” 行歌最后看向他手中名册。 “最后一个问题,那名册你是如何得来?” “借的。” “哦。” 行歌面无表情,显然不信。斐然殊叹道:“噫,阿楚这般不信任,真令斐某伤心。你去往江湖中打听便知,斐某可是,从来不打诳言啊。”只是借之时,主人不在罢了。 呵呵。 行歌假笑一声,懒得再理这个热衷用实话骗人的男人。一垂目,却见自己右手仍在斐然殊掌握之中……呼吸一促,方寸紧缩,心若擂鼓。他的掌如其人,清凉若水,温润如玉。 许是察觉掌心温度骤升,斐然殊低头,见到行歌视线聚焦所在。 “……抱歉。” 斐然殊松手,掌心一空,软腻触感却缠绵不去。他不自觉逸出唏嘘,却听得唏嘘之上叠了行歌的声音。两人四目相接,却是一声叹息,两处生愁。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握住她的手,却第一次产生具体的触感。他心潮微微起伏,他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不,也许他知道—— “阿楚啊……你是不是让斐某,养肥了?” 行歌闻言,神情急转直下,咬牙道:“贫道只是,猪油吃多了。” 娘的。想打人。 ☆、酒后乱个性 夜风急,人行更急。 行歌终于知道斐然殊为何敢如此招摇,一句话,艺高人胆大。她亲眼看着他当着王府管家的面,闯入书房,将名册放入柜中,管家丝毫未觉。即便是行歌自己,也只看到了一道极其模糊的白影,转瞬即逝,最多以为眼花,或者闹鬼,绝想不到有人潜入。 斐然殊闪身立于行歌一侧,慢理身前流苏,道:“接下来,便要入正题了。” 话音甫落,行歌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又被携入空中。 行歌要咆哮了。有没有礼貌?有没有礼貌!你武功好了不起啊?她也是有武功的好吗!她的逍遥游已经练到第三重了好吗!她的轻功也是还可以的好吗!自己飞飞还是不在话下的好吗?动不动就带她装逼带她飞,速度太快了她的五官会在风中凌乱的好吗?! 再度停下时,行歌心中万马奔腾,嘴上却仍是有商有量:“阿斐,你看,月色这么好,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飞得这么快,偶尔停一停,看看途上风景,也许会有不同的发现。” “阿楚,你是不是傻,我们是夜探王府,不是游山玩水,要低调。”斐然殊语重心长。 是哦,不知道是谁锦衣华服大喇喇宣称低调与自己风格不符的。 行歌正欲反唇相诘,忽而一阵涩阻的咔嗒咔嗒声,从亭楼之上传来。她此刻方见四周景致,已入王府内院,亭楼之上,灯火影影绰绰,因风明灭。行歌想起王家小姐撞邪的猜测,顿觉头皮发麻,脊背生冷。 此时耳畔又响起斐然殊的声音,“此处正是王家姑娘幽居之处,可觉有异?” 行歌这才发觉这一处庭院空得可怕,一个婢女也不见,实在诡异。 “阿楚,我怕鬼,你可要保护我。” 行歌心中正害怕着,忽然被斐然殊抱住,他口中说着害怕,面上却全无惧色,虽不明白他是何意,但不可否认,被他这么一抱,恐惧消散了大半。正欲提议离开,却被他半搂半抱拖去亭楼附近一棵树上。树上位置极佳,不仅能看清亭楼之上发生的事,甚至还能听到声音。 只见亭楼当中,一女身着白衣,长发覆体,手里提着一物,那诡异的咔嗒声便是从那物件身上传出。行歌再定睛一看,只见那物件霍然一转,竟露出一张栩栩如生的脸来! 啊! 行歌的尖叫湮没在斐然殊掌中,浑身一软,晕了过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