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歌甚至发现斐然殊调解之时所用对白都完美借鉴了世情小说…… 斐然殊仍在埋头写字,仍是不满意,又揉烂一张纸扔掉。 行歌视线在废纸团与斐然殊之间来回,终于在他沉思如何下笔时凑上去,“这位公子,你在写什么字啊?这般浪费宣纸。需不需要贫道给你开个光,熟人有优惠。” 斐然殊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定住,突然道:“你,往后退两步。” 行歌不明所以,却依言往后退了。 斐然殊又看了行歌好一会儿,才埋头运墨如飞。 行歌一喜,“阿斐,你在画贫道吗?需要贫道怎么配合吗?这个姿势如何?” 话刚说完,斐然殊就停笔了。 “咦咦?这么快就画好了?这不可能啊!贫道就像一本内涵丰富层次分明百读不厌的书籍,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摸出贫道的神韵,还能这么快就画出来?”行歌忍不住再度凑过去。 斐然殊在她看到之前,就已经拿起宣纸,放在面前,细细吹干。 几番打理下来,他将宣纸折了折,递给一脸好奇的行歌,“送你。” 行歌不可置信地睁眼,“送我?” “嗯。”斐然殊春山一笑,而后走到一旁的水盆处洗手。 行歌迫不及待展开宣纸,只见上书一个大字:坑。 就这一个字?折腾这老半天?行歌不信,俯身将地上一个个纸团都捡了起来,摊在桌上,于是她看到了满桌的“坑”。行歌百思不得其解,凭什么呀,还照着她写坑字,她脸上有坑吗?这不能够啊!她这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这个坑字什么意思?找抽呢? 行歌口中嘟囔,抱怨了一通,却还是掩不住唇边笑意,将字收了起来。 好歹斐然殊是个名人,没准这字还能卖钱。 斐然殊不知行歌心中这一番周折,他在一旁兀自燃起一炉香,香雾袅袅,望过去,行歌身影模糊不清。他素手拨动琴弦,又是一曲君子令。曲在指尖,心在彼岸。 他看过许多世情小说,见过许多痴儿怨女,江湖仲裁,半数为名利,半数因情而起。他身处江湖,却少情绝爱。此刻心中陡然而生的温柔,或许是他最接近“情”的时刻。 他一直在等行歌问他那个问题。 月无极暗示过她,游子仙想必也挑拨过。 但她始终不问,不知是太慧,还是太愚。 可她始终不问,便是不给他回答的机会。 怕只怕最后在别人口中得到真相,反而怪他欺骗。 你骗我。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这是世情小说中的烂梗了。 斐然殊烂熟于胸。 今日月无极之事令他非常不悦,此人对阿聂便是虚情假意花言巧语,明明只是想利用镇魂珠的力量,偏偏要包装上情爱的糖衣,做出一副情圣的模样,令人作呕。当年他就曾警告过他,若想带走阿聂,必先除去幻云姬。他不以为然,结果呢? 如今也是一样,历经当年之事,他仍舍不得动幻云姬,寻常人都该知其中意味着什么。 他偏偏还来纠缠行歌。 如此愚蠢之人,真想丢给他一本《霸道教主爱上我》让他去好好参悟。 最令他不悦的还是行歌这位姑娘。 斐然殊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指下琴声骤急。 想起方才她被牵手那一副小儿女姿态他心中便有戾气横生。这姑娘,二十八岁的人了,只长酒囊不长脑子。同一个坑,她还想踏进去两次不成?阿聂不长脑子就算了,毕竟初恋难免缺点心眼。她行歌什么人?他步步为营,为她做尽预防,岂容她再瞎眼? 含光问过他,为何不阻止庄内的传言,为何让所有人误会他与聂云的清白。 是,他与阿聂之间,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世人歌颂爱情,舍命忘我。在他看来,不过是虚妄。所以有一度,他以为他和阿聂这样的知己之情,利益之交,才是最可靠的关系。 阿聂一个孱弱的孤女,偏有丈夫之志,而他身为天下仲裁者,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