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这怎么好?” 孙晓丽将车把手递给她,“拿着!有啥使不得,一个村的人。”傅眉接过车子,“那我把东西运回去,立马将车子给您送去。”孙晓丽道:“没事,晚上空了送过来就是了。” 傅眉瞧着孙晓丽的背影远去,感叹乡下人的朴实,孙晓丽还将粮食都帮她装好才走。 骑上自行车到家,傅眉将东西都搬下来,想到昨儿秦阿婆到傅家不问自取的事儿。她将粮食都放到自己屋里,到堂屋里找了一把旧锁锁上房门。出来骑上自行车往三队卫生所去,村子挺大,从她家过去骑车要半个钟头。 路上有一段上坡路,骑上去又废车子又费力,傅眉下车推上去。一旁打过的稻草堆了几大山,里头隐隐传出忍疼的闷哼声。 傅眉脚下一顿,没想多管闲事,走了几步。又听见那声音实在虚弱无力,她将车子停在路边,跨过堰沟,小心的往下张望。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靠在草墩后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镜片已经碎了一半的眼镜。脸上脏兮兮的,深深的沟壑里满是沧桑无奈。 身上的中山装破烂了好几处,手上尽是泥污,抱着一条腿哼哼唧唧。傅眉吓了一跳,从田沟上蹦下去,“老人家!你怎么摔下来了?伤了哪里。” 徐途叫她喊的愣了一下,见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他默不作声的没有理会。何必呢,他已经这样了,何必连累旁人。 上回有个中农家庭见他实在可怜,给了他半块红薯,就叫人拉出去批评了。生在这样的时代他没法子,便是生活与畜类无异,他的心里却是快乐的,他们可以残害他的身躯,干涉不了他的精神。 生活已经这样了,便不要害别人了,他这样想着,可是心底善良的姑娘不该得到恶言相向的结果,所以他还是没开口。 傅眉到了徐途跟前才发现,他脸颊上酡红一片,像是给人打了的,手上也有伤口结了痂。膝盖上破了一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的。 伤的这么重,徐途不说话,她也不问了。四处转了转,从野草堆里揪出一把小米草,用烂石头砸碎了,敷到徐途的伤口上。 谆谆道:“老人家,我给你抹了点草药,止血防感染的,这伤怕是要到卫生所去瞧瞧。”徐途有些惊讶,柳树屯还有女子会药理,可是他还是没开口。 傅眉看了看他,老人家一脸祥和,一双浑浊的眼睛隐隐透出不凡,不像田地里的庄稼汉。而且看他浑身内敛的气质,倒像是跟爷爷一般的胸中有山水的知识分子。 傅眉站起来四下看了看,远远近近的田地山林,没有一个人,她道:“可巧我正要去卫生所,还骑了自行车,好推你过去呢。” 徐途微微下垂的嘴角动了动,缓缓道:“谢谢你了,姑娘,我没事等会儿自己去,你先走吧。我是住在牛棚里劳改的,跟你一道儿,莫要连累了你,走吧,走吧。” 那声音听不出的疲累,傅眉呆呆站着。看徐途一瘸一拐的从田里挪出去,傅眉叹了口气,也走了。 将自行车骑到卫生所,谁知孙晓丽不在,她将车子托给卫生所值班的人,道了谢出来回去。刚下了前头一道土坡,一个人影远远的便过来了。 瞧见她的人,喜出望外,蹦起来朝她挥手,“眉姐!是我,我找你呢。”原来是前儿到秦家去拿药的秦福,看见她如见了救星,拉上她就往外跑。 原来是孙晓丽又叫赵进财等人叫到养猪场去了,秦实听孙晓丽的先去秦家没见到人。又从秦家找到卫生所果然就看见她了。 一边跑一边催,“眉姐你快点,十几头猪在圈里打滚,那场面可刺激。”傅眉听他声音兴奋多于担忧,想也是孩子心性瞧着好玩。 两人一路大汗淋漓的跑到养猪场,果然前几天的人都在呢,见到她来忙都看向她。赵进财急的上火,这些猪要是有个意外,年底产量上不去输给其他生产队倒是其次。 上头怪罪下来,他们村便是扯了国家发展步伐的后腿了。急道:“闺女,你过来瞧瞧,可是叫你说中了。咱们的猪怕是肚子里有虫了,不是什么上火呦。”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