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诵跟路过向她打招呼的学弟学妹点头示意,站在红绿灯旁边,等待跨马路去教学区。 将手揣进兜里,摸着那个二手翻新机。 章诵总觉得他们其实是不愿意看到自己成才的。 从小就是这样。夫妻两人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家庭暴力不少,言语间也很刺激。 她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命大,没有过大病大痛。毕竟记忆中去小诊所的次数实在太少,能吃上药都是靠老师垫付。医院就更不用说了。 她家里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 姐姐成绩不好,无心学习,被父母压着上到高中毕业,自己非跑出去打工。 弟弟十八岁就搞大对方肚子,然后结婚了。现在在家抠脚,成天做不现实的发财梦。 姐姐把工资寄回家里,二老搭上一点,给弟弟盖了一栋乡村别墅。 大概是一个女儿压榨不出太多,所以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 要章诵形容,这叫变态。 章诵从很久以前就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起先是村里人会在她面前指指点点,隐晦地说道。到后来章诵自己都信了。 无论是哪方面看,她跟这家人都截然不同。 思想、智商、追求,当然最重要的是外貌。连章爸那颗长在脖子上,传了有三代人的痣,她都没能继承。 无论他们怎么给她灌输各种糟粕的思想,对她施加精神压力,她都特别清醒。 或许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感谢教育,感谢学校,给了她接触正常家庭的机会。 也感谢她的小初老师。在发现她家庭关系不寻常之后,不停给她灌输教育改变命运的想法,要章诵要保持警醒。那位年轻的老师,带她认识互联网,给她推荐省里的好高中和好大学,平时还会给她带吃的东西。 当然,这些事情章诵只是想想,并没有说出来讨打。 说不定是亲生的呢,只是她长得比较讨嫌。 就算不是亲生的,在当年那个还严格执行计划生育的年代,有不少孕妇躲到乡下生产,具体生产记录根本不可考。她妈似乎就是没藏好,被临时抓去卫生院打胎,然后打了一剂催生针才生出的她。 那到底是抱错,还是捡了别人的孩子收养,章诵根本不知道。 · 章诵推开自习室的门,脚步一顿就想退出去。 看见了一个她很讨厌的人,于息争。一个人模狗样的准当代精英。 两人互相看不上对方的虚伪。 没办法,装逼的领域重合了。 对方抬起眼皮,冷冰冰地扫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 章诵想想还是算了,去了后排,打开座位上的电脑。 · 于息争坐在自习教室的后排,看着私家侦探发给他的信函,揉着额头轻叹了口气。然后将文件全部最小化,盖下笔记本的屏幕。 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爸妈亲生的,那两个人平时也不大理会他。由于关系过于疏离,在知道真相后,他竟然没有任何的悲伤。连惊讶也在短暂的挥霍后就被控制住。 什么天崩地裂,三观崩坏,不存在的。他跟父母见面的次数,可能比亲属探监还要少一点。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畸形的家庭关系。 也可能是他天生冷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