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靖不知所终、胥筠远在天边、而我又被锁在深宫,对宫里宫外的情况一无所知——老天, 还有比这更绝望的事吗? 李牧舟此时若想覆灭褚国, 简直易如反掌。 曾被我当作此生良人的一颦一笑, 此时回想, 虚幻如梦。 殿外突然传出一阵嘈杂,我辨着声音, 霍然起身, 同一时间秋水眸光发亮地冲进来, “娘娘、公主!” 被拦在宫门外的果然是银筝。素衣白裳的她, 已不复从前张扬,说起话来却依旧咄咄逼人: “你是不是觉得, 我如今不是公主了, 说的话便不管用?信不信,我一句话, 照样能让皇上砍了你的狗头!” 把守的侍卫满脸通红,不住作揖道:“小的信、小的哪敢不信呢!只是皇上下了命令,任何人不许出入容宸宫。请公主不要为难小的啊!” “跟你说我不是公主了!”银筝偏头看见我,假咳一声, 放轻音量道:“皇上说不许出入,没说不许说话吧。我多日未曾进宫,很是想念皇嫂,要同她说些话,你也敢拦?” 她杏眼一瞪,任谁也拿她没辙。 侍卫乖觉,看看她又扭头看看我,“这……小的自然不拦。” 待侍卫走远一些,我趋步来到殿门,想对银筝笑一笑,却咧出一个难看的哭相。 银筝难过地看着我,“嫂嫂。” 我看她的样子,预感不好:“你怎么来了?” 银筝眼中满是忧愁和茫然,“哥哥去荩眬之后,我便有些疑惑,只是不明所以。直到昨天夜里,一个身负重伤的人潜进公主府,我才知道宫里恐怕出了事。” 我眉头一紧,“你说的那人是谁?” “侍卫长张路。”银筝压低声线,“他有话让我带给皇嫂。” 我不由将手掌攥紧,“你说。” “张路说他在送信的路上遭到追杀,幸而迢儿已被安顿好,性命无碍,但是信丢了。” 迢儿无碍,迢儿无碍。我把这话在心里念了几遍,一块大石终于放下。 银筝追问:“嫂嫂,是什么信?宫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刚刚去给皇姑母请安,淑熙宫居然也有把守的人,掌事姑姑说姑母生病谢客,我连她的面都没见着——这到底怎么了?” 连太后也被禁足了,看来事情比我想的还要严重。 滚了滚干涩的喉咙,我低声道:“你不要问,赶快回你的公主府。帮我照顾张路,让他哪也别去,好好在府上呆着。” 银筝咬了咬唇,似乎不愿就此离开。 不远处的侍卫频频向这边张望,已有过来赶人的意思。 我急了,“银筝——” “我知道,”银筝抢过话,目光忽明忽灭,“哥哥不告诉我,你也不说……我不问就是了。嫂嫂,你要保重。” 看着直挺而去的背影,我忽然发现,历经一次变故的银筝,长大了不少。 除夕如期而至。 今年的除夕,没有烟花绮烛也没有歌舞楼台,皇宫内外,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沉寂中忽然传来一阵低闷声响,容宸宫的殿门缓缓推开,两个侍卫提戟进殿,径至眼前道:“皇后娘娘,皇上在昭文殿,请您过去叙话。” 他终于想起我了?我笑意森冷,瞄着他们身上的重甲利刃,“我如果不去,怕也是不行吧。” “请娘娘不要为难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