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的相处,唐依依在他的生活里晃来晃去,无孔不入。 直到人不见了,那种感觉才猝然翻涌上来,逼进五脏六腑,搅的他恶心。 他厌恶不自觉想起唐依依的习惯。 像不知何时染的毒,又悄无声息成瘾,犯起来的时候凌驾理智和意识之上。 在唐依依从他的视野里剥离之后。 只有无尽的讽刺。 见秦正一言不发,薛五双腿交叠,“我这边再找找,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你。” 秦正昂首,“好。” 薛五看自己好友眼睛里的红血丝,“阿正,你这几天该不会就没睡过吧?” 下一刻,他从对方的一丝表情变化里揪出答案。 “卧槽,不会吧,真被我说中了?” 秦正把玩着黑色金属打火机,白天还好,一到夜里,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出现唐依依的脸,想把她掐死。 “实话告诉你,唐依依一跑,我连一杯茶都没喝到过。” 不是唐依依,任何人泡的茶都不合他的胃口,只闻味道就清楚不是他想要的,就连尝一口的念头都没有。 薛五又骂了一声,发现事情远比他以为的要严重太多。 “我回去再加派人手,往偏远的山区看看。” 眸子深处翻出一道暗光,秦正浑然不觉的低声喃喃,“西北地区。” 薛五没听清,“你说什么?” 秦正的唇角划开,弧度锋利,语气笃定,“去西北地区找。” “西北地区?”薛五摸摸下巴,“行,我通知下去。” 薛五离开后,秦正下达指令,调集三分之二的人手分布西北地区,他记得唐依依不止一次对那片区域关注过。 回到家,秦正无意识的站在玄关,等着一双细软的手攀到他的领口,给他解开领带,整理领口,脱下外套。 等他反应过来时,脸色倏然阴沉到了极点,周遭浮动的气息如同龙卷风的漩涡。 饭后,管家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先生,唐小姐也许是有什么苦衷。” 秦正嘲讽,“苦衷?” “什么时候,你也这么会替别人找借口了?” 管家的心里一突,声音放的更轻,怕着什么,“唐小姐向来是敬重爱护先生……” 茶杯砸到地上的清脆声响后是秦正的呵笑声,森冷异常,“她想要我身败名裂,这就叫敬重,爱护我?” 妹妹,朋友,甚至跟随他多年的管家,身边的人都在替那个女人说情,劝他。 他还真是没想到。 腕部抵着太阳穴,秦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个女人在他面前千依百顺,从不敢逆他的意思,始终扮演弱者,骗过了所有人,包括他。 “你岁数大了,少操那些心,出去吧。” 管家的背部僵了僵,冷汗布满手心。 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只字没提。 翌日清晨 秦正枯坐在床头,半阖着眼皮抽烟,眼睑下落着青影,下颚冒着胡渣,又是一夜没睡。 门外有一串脚步声,不是平时的平稳,这次步伐迅疾,带着慌意。 秦正将烟在烟灰缸边缘磕了磕,正准备起来。 “先生,警方那边通知说今早打捞到一具女尸,鉴定结果符合唐小姐的基本特征。”后半句是管家顶着悲痛的心情说的。 房内霎时死寂。 ☆、第2章 死了 房门砰的一声打开,用力过猛,把墙壁撞的震响,灰尘扑簌簌落下来。 秦正的身形顿在门口,打着赤脚,脑子僵着,好半天,他问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肺腑翻出的气息裹着浓烈的烟味,还有别的,近似唇齿磕碰的铁腥味。 “你说,警方那边打捞了一具尸体,是唐依依,所以?她死了?” 管家看着他眼皮下方暗青色的阴影,清晰的哽咽出声,“是的先生……” 手背绷出青筋,秦正的头后仰,充斥着血丝的双眸合拢了,又睁开,大步下楼。 管家垂下的视线一愣,“先生,你没穿……” 袜子两个字还没吐出来,前面的人已经下楼,快要穿过客厅。 管家抹了把眼睛里的泪,长长的叹了口气。 轰隆一声炸响,雷声大作,暴风雨来临,树枝疯狂摇摆,欲要连根拔|起。 外面灰蒙蒙一片,地上的枯叶卷着密密麻麻的灰尘飘向天空,犹如一场快节奏的交响乐,搅的人心神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