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她说不要现金,人谢酌没有她微信也没有支付宝,却照样能给她钱。 还特么是骚里骚气的大红包包着的银行卡。 周厌语说不上来现在什么感觉,像是有点堵,又像是哭笑不得。 最后只好把卡重新塞进红包里,扔回桌肚。 顿了顿,又扭头往后看。 隔着七八排的座位,从一个个睡眼朦胧的脑袋边儿望过去,谢酌正坐在最后一排,穿着松垮的校服,拉链依然规矩地拉到最上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桌下面做什么。 后排几个男生察觉到周厌语的目光,不由自主打起了精神,脑袋往下低一低,再低一低。 周厌语愈发畅通无阻地瞄着谢酌。 谢酌还是低着头,仿佛并未察觉到她的目光。 周厌语回过头,翻了一页英语单词表,隐隐约约,错觉似的发现好像有人在看她。 停顿半拍,她慢吞吞转回头。 后排男生特别整齐地刷一下低下头,开始认真朗读英文单词。 谢酌拼完魔方扔进桌肚,单脚踩着桌杠,胳膊肘搭在桌上,半托着腮,脑袋往过道的方向轻轻歪。 隔着人群,他勾勾唇角,冲周厌语意味不明地眨了眨眼,初出的日光穿过一层玻璃,从他睫毛尖滑落,慵懒又温暖。 - 装着银行卡的大红包堪称烫手山芋,中午刚放学,周厌语就拎着红包出了校门,去银行取了现金,又转路去了附近的慈善机构,全捐了。 最后揣着捐款人一栏写着“谢酌”的捐款证明去吃午饭。 回学校时,刚好在校门口碰见一位微微躬着腰的消瘦老奶奶。 老奶奶见着她,眯眯眼仔细看了看,颤巍巍走了过来。 周厌语认识她。 “刘奶奶。”她说。 刘奶奶,估计整个十三班都认识她,或许别的班也认识她,因为上学期,每周三的晚自习,刘奶奶都会带着自己煮的白水蛋分给他们整个班的学生,风雨无阻。 刘奶奶说他们学习辛苦了,吃点鸡蛋补充营养,她家穷,买不起其他的,就只好买点鸡蛋在家里煮好,放进热水壶里,揣着满满的热度送来学校。 刘奶奶仰着头,迎光望着周厌语,声音浑浊,却十分清晰:“小同学,你是要回班里吗?” 周厌语点点头。 刘奶奶犹豫了一下,颤着皮包骨头的手,从腰间斜挎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眼熟的长条形物品,递到周厌语眼前。 一块很普通的牛奶口味的德芙巧克力。 刘奶奶似乎顾忌着什么,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凑近周厌语,小声说:“小同学,我总看见你和蔚蔚坐一块儿,你能帮我把这个给蔚蔚吗?” 蔚蔚,周厌语同桌,张惜蔚。 周厌语接过来,点头:“好的。” 刘奶奶搓了搓手,有些焦虑地望着她:“还有啊,你能不能别告诉其他人,是、是我给蔚蔚的?” 语气低微,掺着恳求。 周厌语停顿一下,把巧克力放进口袋里,轻声说:“好,我不告诉其他人。” 老人家佝偻的身影越走越远,单薄而卑微。 周厌语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转身面向另一个方向。 侧边人行道上,眼熟的男生穿着校服,双手插进上衣两侧的口袋里,正慢悠悠往校门口走。 那双总像是在笑的眼睛,粘着几分阳光,半点儿也不加掩饰地落在周厌语身上,轻飘飘的。 谢酌大方地伸出一只手,抬起,冲周厌语挥了挥,校服袖子往下坠了坠,露出一小节修韧的手腕。 “妹妹,中午好啊。” 周厌语:“……” 附近还有几个经过的同学,显然是认识周厌语的,神色奇怪。 “中午好。”周厌语说。 反正对她来说,名声本来就不算什么,况且,她一向对于“热心”并且又“善良”的人,格外宽容。 谢酌笑弯了眼,走近,目光往她揣着巧克力的口袋里瞟了眼。 “刚才过来的时候,不巧,听见有两个同学在讨论你。” 陌生同学小声讨论周厌语可真坏,居然还收老人家保护费,太过分了。 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