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居然有保安守着,她被逮了个正着。 余安楠说留在b市就真的留在了b市,周厌语挨了一个礼拜,终于被守在门口的余安楠接回家,路上想找借口溜下去偷偷打电话也没办法。 不过一个礼拜,周厌语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余安楠不让她给l市的同学打电话,她没办法,只好转头给顾弥打了电话。 余安楠这次没有阻止她,只说:“还记得你答应了我什么吧?” 周厌语喉咙发干,声音艰涩:“记得,不告诉顾弥我在哪儿,不要问一中同学的事,不要提任何不该提的事,否则……” 连给顾弥打电话的权利都会被剥夺。 周厌语想,她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如果当初选择的是留在l市…… 不。 她不能那么做。 如果她选了l市,余安楠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比起忍受一年,她更无法忍受的是一辈子,哪怕余安楠这次如此逼她,她也无法彻底割舍那份亲情。 电话接通了,周厌语听见对面熟悉的声音,喉咙一梗。 “顾弥,”她艰难地开口,“我是周厌语。” 那头的反应如她预料,险些没把她骂个狗血淋头,她受虐似的听着,等着,她知道顾弥肯定会提到谢酌。 “你到底去哪儿了?!谢酌昨天才回来,听说你不见了他差点疯了,我们也快疯了——” “我转学了。”周厌语看了眼余安楠,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说,“对不起,我没办法告诉你,我不能回去,顾弥,我不能回去。” 她想再多听一点儿谢酌的事,可她不能问,只能期盼着顾弥主动说出来。 顾弥大概也想到她这会儿正着急,简单说了一点儿l市的情况,随后声音沉了下去,说:“谢酌前段时间去了x市,听说他妈妈爬山的时候遇到了山体滑坡,差点就……” 周厌语心里一缩:“他现在……” 话还没说完,余安楠已经抽掉手机,径自结束通话。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余安楠的脸此时显得有些冷漠无情。 周厌语疲惫地笑了笑:“妈,你真狠心,比爸还狠心。” 余安楠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崩裂,声音愈发冰冷:“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你爸,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她。 “如果不是我,爸也不会死。”周厌语蹲下去,用手捂住眼睛,“我知道,如果爸没有死,你也不会看我不顺眼,不会为了躲着我而总是不回家,你怨我,恨我,我都知道。” 她也认为父亲的死是因为她,所以从来不会对余安楠的怨恨表现出任何不满,她愿意受着。 三年前,周厌语生日前一天,周枟桉特地抽出时间从海上赶回来,为了给她买生日礼物,周枟桉顺路去了s市,却正好遇到了抢劫,整家店的顾客都被挟持,抢劫犯抓住一个害怕得尿裤子的初中生威胁警察,周枟桉主动代替那个初中生成为第一名人质。 然后在抢劫犯的不耐烦之下,周枟桉挨了一枪子儿,最后送进急诊室,他终归还是失血过多而死。 那个初中生后来和周厌语上了同一所高中,某次他在酒吧喝多了辱骂周枟桉,说周枟桉为自己而死应该感到荣幸之类,刚好被在酒吧偷偷打工的顾弥听见了,顾弥一气之下就把他拎到一中厕所给他洗洗嘴,周厌语当时就在旁边看着。 那男生父亲是公司老总,母亲是l市官员,原本只要他们稍微动动手指就能把顾弥和周厌语搞得没地儿读书。但令人意外的是,男生父母竟然是个讲道理的正常人,一听儿子做的事,当即大怒。他父亲摁着他给周厌语跪下道歉,又补偿了她们,被拒绝后,第二天就给儿子办了转学手续。 谣言传得千奇百怪,知道真相的没几个,不知道的都以为周厌语和顾弥后面藏着什么不得了的背景,连校董和大官都对她们俩唯唯诺诺,搞得全校怕她们怕得一离三十丈之远。 自此,周厌语和顾弥一战成名。 而余安楠,则因周枟桉的死,再也不肯面对周厌语,倘若周枟桉没有去给她买生日礼物就不会遇到抢劫,遇不到抢劫,他也不会死。 余安楠终于无法再面对周厌语,转身进了书房。 周厌语背靠着沙发,慢慢地哭了出来。 - 周厌语没有放弃,爬这面墙被逮着她就换那面墙,几次下来,班里人都知道她总想翻墙跑。 班长犹豫着说翻墙危险,劝她不要再这么做了,尤其是这么做容易扣班级分。 周厌语不得不老实下来。 后来从其他同学嘴里听说学校可以写信寄信,她顿时活了过来,一连写了三封信寄到l市,没有收到回音。 可能是信寄的比较慢。 周厌语稍稍按捺下躁动的心,抱着希望等待。 直到几天后的下午,正是晚自习上课之前的时间,有人偷偷过来说告诉她,后门有人找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