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感受到那个总是将一切掌握在手心里的得颜瑾有那么些……脆弱。 嗯,就像是早上的楚戈那样。 这就是为什么肖煜就算要放颜瑾鸽子都要留下来陪楚戈的原因。 真是因为他自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所以他能感受到那种小心翼翼的脆弱,就像南维那时候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人演完一场蹩脚到了极点的戏,然后托一只仓鼠留下一条口信一样,肖煜也无法再这样的情况下放着楚戈一个人踟蹰不前。 他曾经从颜瑾或是楚戈那里,得到过无数的帮助,所以只有一点点也好,他想要回报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颜瑾深深吸了一口气,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这件事,我会去和楚戈再谈一谈……” 他心疼地抚抚肖煜额头上贴着的胶布,然后托住他的脸颊,低声说道:“抱歉,疼吗?” 肖煜摇摇头。 两人的距离极近,只要颜瑾再往前一些就能贴上他的唇瓣。 但是肖煜没有顺从地接受这个吻,而是反握住颜瑾的手,强行拉开了距离。 他说:“你疼吗?” “嗯,心疼。” “那我不疼了。”肖煜扯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为了让你不要再心疼了,我们能来聊一聊……” “当年的事情吗?” 第二百零九章 水夏三院(中) “……小姨?” 女人朝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 南棋甚至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看见了自己,更加不敢猜测她有没有认出自己。 可是他认出了她。 这个已经被精神疾病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人,就是他的小姨,颜瑾的生母,杜伊柔。 杜家最小的女儿,含着明珠出生的小千金,这个本该一生幸福美满,无忧无虑的女人,却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岁月。 “医生您不要靠得太近,这位病人的攻击性很强,小心不要被误伤。” 南棋的声音很轻,小护士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善意地提醒了一声。 “攻击性……”南棋重复了一遍,仿佛不能理解这个词语的含义。 “近期情况已经好些了,两个月前比较严重,好几个人都按不住,平时看着倒是挺好的,发起疯来简直就是个疯婆子。” 南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当年那个温柔可人的女人和“疯婆子”联系在一起。 他也无法将那个拿着一支画笔描绘下一整片花园的小姨和眼前这个幽灵般的躯壳联系在一起。 “有病历吗?”南棋问道。 “这些病人的病历不能随便查看,只有院长才有权限,不过……” 小护士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楚医生想看的话,我可以去帮您取一下。” “不是只有院长才有权限吗?” “最近档案室在整理更新,现在的话档案是可以拿到的,不过只能一小会儿,立刻就得还回去。” “谢谢,麻烦你了。” “没关系。” 小护士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南棋和杜伊柔。 方才与小护士说话的时候,南棋站起了身,现在回过头看去,只觉得杜伊柔的目光还和刚才一样,毫无焦距地停滞在半空中,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全然没有反应。 这双眼睛仿佛一潭没有生命的死水,这具躯壳仿佛一截已然腐朽的枯木。 南棋再次蹲下身去。 “小姨,你还记得我吗?” 杜伊柔没有任何反应。 南棋重复了一遍。 依然没有反应。 “小姨,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杜伊柔没有回话。 南棋从口袋里取出一小束薰衣草,递到杜伊柔面前。 小小的花骨朵摇摇曳曳,那淡紫色的花瓣曾经是最美的花环。 泉水之音泠泠作响。 “花……”杜伊柔终于是说出了第一句话:“是送给小柔的吗?” 这个已经洗净了芳华与红尘的年过半百女人,说出的话语却宛若少女一般。 “是的。” 南棋将花束递到杜伊柔枯瘦的手中。 “真好看。”M.DxSzxedu.CoM